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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夏雪在学校运动会上的出色表现,让秦奋不禁大吃了一惊。同时也确信了她那天看似玩笑的声称自己是运动健将的事实。始终被大家看作娇弱林妹妹的夏雪,一人独拿两项名次。50米跑第一名、跳远第二名的好成绩让每一个班上的同学开始重新审视这个文弱的女孩了。

春夏之交的天气变化较大,稍不留神就可能染上流感或者急性肠胃炎。泡了一晚上录像厅的大个子祝兴也没能抵挡住病毒的侵袭,得了重感冒。这几天总是一把鼻涕一串喷嚏的。使得宿舍里其他七个家伙不得不硬着头皮每天坚持晨跑以防被他传染。

这天早上,秦奋在操场上看见夏雪手插了个腰慢慢踱着步。看那样子像是岔气了。这情形让他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她跑步的场景。想起了当时夏雪盯着他的那个倔犟、帅气的眼神。想到这里,他悄悄走到夏雪身后,装模作样地像第一次见她那样逗她:“这位运动健将同学,你不要紧吧!不行就别硬撑啦?”

“噢,秦奋。是你呀,我当是谁这么无聊呢。”夏雪应声回过头来嗔怪着,眼神儿却没有一丝埋怨。

“嘿嘿,怎么不瞪我啦?还真想看你像第一次那样瞪我的样子呢。”秦奋看到夏雪温柔无力的眼神后调侃着。

“你,你还有闲工夫瞎逗,我这会儿肚子有点儿疼,可能是昨天吃得不太干净了。”说着,她眉头又锁紧了一些,额头上甚至都渗出了汗珠。

秦奋见状,慌了手脚:“啊?不是岔气儿呀?别是肠胃炎!”

“没事儿,我觉得蹲一会儿应该就好了。你去跑你的吧。”她还在硬撑着。

秦奋不由分说,扶起她:“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呢!赶紧上医院吧。走!”

“真的没事儿,我才不去医院呢,去了就得打针。”她这会儿倒真像个林妹妹。

“生了病就得看医生,这还怕?还运动健将呢。”秦奋想激她。

“要不你把我送回宿舍吧。我吃点儿药,休息一下就没事儿了。”夏雪坚持不去医院。

秦奋到底还是没拗不过夏雪,只好把她送回了宿舍。

这之后的几天,她明显精神不佳。秦奋注意到她脸色日益苍白,无精打采的样子,还真有些心疼。上课时也不象以往那么专心致志了,时不时的还会趴在课桌上歇上一会儿,几天下来,本来就不丰腴的她更显消瘦了,真的就成了个林妹妹。这一切,都无不说明着她的病不但没好,而且还有加重的趋势。

要是放在以前,秦奋是绝对不会关注到夏雪身上所发生的任何变化的。经过这学期的交往,自己在不经意间竟逐渐加深了对这个之前还有些许成见的女孩的了解。他发现,这个女孩儿并不象她外表那么高冷又弱不禁风;也不象很多人评论的那么矫揉造作;她挺坚强尽管有些倔强;她不轻易接受他人的帮助却又极其乐善好施;她交友谨慎却不故作高傲;她勤学上进而且成绩斐然,高冷矜持的外表下面蕴涵着丰富的内在气质。在当下这个浮躁与高傲充斥大学校园的当代女大学生群体当中,这样一个女孩子的出现理所当然的会打动像秦奋这种向往青纯、飘逸、超凡脱俗女孩类型并一直追求浪漫的男孩子的心。秦奋在心里给夏雪的评价就是“聪明、活泼、开朗、上进”的十分优秀的女孩子。有时还会不自主地觉得她就是自己理想中所追求的那种女孩子。有了这种感觉之后,秦奋总感到有些不知所措。这种不知所措或许是因为,他心底还有一个莫妍。同时,他也发现其实自己并没有做好在大学里涉足爱河的思想准备。而且他也在想,是不是纯洁的友情才最有可能保持得更长久?爱情到底是什么?他对这些一无所知。

每次一想到这个问题,他的脑子就一团乱麻,索性不再多想,随缘而定。于是,他决定这么做了,顺其自然吧。

然而,感情的事并不象秦奋想象的那么简单。夏雪身体状况所发生的这些变化还是让秦奋坐立不安了。

这天中午,天上飘起了丝丝细雨。六月的古城能够出现这样的小雨,真是极为难得。

那雨点儿打在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静静地听,象是一首绝妙的打击乐。秦奋的心里有些烦,于是,本来颇为动听悦耳的雨点打叶声反倒让他觉得更烦了。他记得昨天问起夏雪的病情时听她说想抗一抗,他就继续建议她最好去卫生所看看,最好能打上一针,如果实在怕打针也要开点儿药吃。当时夏雪还只是笑着说不要紧、没事儿之类的话。这会儿,他又担心起夏雪的病情了。他嘴上暗骂了一句“这个犟丫头!疼了活该!”,而心里却已经在盘算应该去买点药给她。

刚在床上躺下不到十分钟,他就又翻身下了铺。宿舍里的其他室友都睡得很沉,时而还能听得见些许鼾声。可不是么,在这么静谧的雨天里,舒舒服服地酣眠亦或小睡的机会都不是总能碰得上的。

由于下午没有课,加上下雨,所以午休前,同学们还在各自公布着自己的午睡时段呢。被大伙称为阿克苏的新疆小伙子李成森开口就说要睡到三点;程志鹏直笑他迂得可爱,并声称自己将会不到三点半不动弹;大家都笑他是五十步笑百步;庄作斌嚷嚷着说要大家吃晚饭的时候再叫他;另外几个更逗,吵吵着让到时候已经起床的室友吃晚饭的动静小点儿,别搅了他们的好梦。秦奋当时光是听他们对着吹,自己则只是在一旁笑着,却没做声。

街上的路面被雨水一冲,光亮亮的,照得见人影。车辆不是很多,平日里的喧闹这时也被这场小雨挥洒得不见了踪影。秦奋骑着自行车在快行道上飞驰着,头发被雨水淋得贴在脸颊上。他不时地用手抹一把脖子上的雨水,因为没穿雨衣,秦奋的汗衫已经湿透了。平常没机会淋雨,今天赶上了,倒也觉得挺爽快。

在医药大厦里买了几种有关治疗肠胃的特效药,他又要了两个塑料袋将它们包好,然后又重新冲进雨幕赶回学校。

回到宿舍,室友们还睡得正香。秦奋悄然地换了一套干净衣服之后向图书馆走去。

来到图书馆,他发现里面没什么人,可夏雪竟在。她正坐在老位子上读英语,见秦奋进来,便问:“你也来了,没在宿舍多睡一会儿呀?”

“哦……我……我不悃,你不是也没休息么。”秦奋应着。

“我和你一样,也是不太悃。在宿舍里呆着挺闷的,就来这儿看看英语。因为这几天身体不大好,所以落了些课,我得抓紧补上。你呢?也是来看书么。”她对秦奋微笑着,气色好象比昨天看上去好了许多。

“是,想来看看书。毕竟,就要考试了么。哦……你……你怎么样。”秦奋回答。

“啊?什么?什么怎么样?”她说。

“哦,我是说你的病好些了么,胃还难受么?”他问。

“好多了,谢谢你!我今天早上去了一趟卫生所。开了点药,还打了一针。中午就感觉到好多了。本来我还想着没什么事儿,抗上两天就过去了呢,没想到,一挨倒越来越难受了。看来,有了病还是得抓紧看医生。还是你说得对,我就是听了你说最好打上一针的建议才去卫生所的,真应该谢谢你呢。”她一直笑着看着秦奋说。看到秦奋一直很关心自己,心里还真有些甜蜜的感觉。

“噢,是么。那……真好!”听了夏雪的话,秦奋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同时,他也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衣服口袋,将刚为她买来的药往衣兜深处塞了塞,他想既然已经看了病,那这些药还是不拿出来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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