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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遇
没有预想中的那样凄惨,而且依稀还夹杂着笑容。不光是我,身边的朋友们都表现的很平淡。痛苦么?并不是。反而是……解脱。
我很是心安理得地送走了赫连,我虽说也感受到了些许的痛苦,不过那只是一瞬,此刻,已经消失在了我漫无目的文学创作道路上了。我想她也是一样吧,我总是喜欢将心比心,我这样想,就认为别人也会这样想。
今天是离开她的第三个月,我的生活还是有条不紊地过着,没有因为伤心而绝食,没有因为赫连的离开而不习惯。
甚至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头冷血的动物,这么多天以来不曾撕心裂肺地想过她,反而觉得平淡之极,仿佛她只是我的一个朋友,连哥们儿也不如。我tmd真是个汉子,不会想女人的汉子。
时间总是淡忘一切的药物,这我也是很赞成的,赫连再也没有联系过我,对于她的狠心我选择了宽恕,亦或者说是我选择了逃避。其实何必在意那么多呢?对于赫连来说,我真的不够优秀,给不了她优质的生活。她那么精致的一个人,那么纤细的一个人,肯定经不起和我在一起的生活。强迫只会换来痛苦,这我也是知道的。
我或许正处在低潮期,写的稿子全部被退了回来,编辑部给的理由就只有三个字:不满意。
我面对着计算机,发着呆。半年来的辛苦全部白费了。依赖写文字为生的我,写的书得不到出版,意味着什么,自己心里最是清楚。
窗子外面,烈阳炙烤着人间,人们躲避灾难似地全部蜷缩在屋檐下。空荡的街道上,偶尔会有车子飞也似地行走而过,匆匆地留不下任何痕迹。世界寂静的仿佛只剩下我一个,只剩下我一个独自忍受着焚烧的苦难。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孤单,究其本源,还是内心的空白,我的内心很空虚……我竟然开始觉得身边少了些什么东西,或者说,我身边少了某人,那人的名字叫‘赫连’。
竟然开始莫名地想起了她,都是闲暇惹得祸!我不能使自己闲下来的,这样只会让我想一些不该想的事情。我得找些事情做,我不能这样想太多,想了太多,只会伤害自己越深。
于是我打开了聊天窗口,我可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人物,所以我联系朋友用的软件很普通,就是QQ。
我的QQ昵称是???,我的朋友方念得知我的昵称改了之后,为了和我遥相呼应,他马上将昵称改为!!!,果然是我的好哥们儿。
!!!:晚上的同学聚会,你一定得来啊。
于是我回复道:一定!
稍稍和他联系了一下,我们打算在当年我们学校边的一家小餐馆里碰面,多联系一帮子人聚一聚,权当联络感情了。
当年那帮子同学,现在有的是待业青年,毕竟工作不好找,有的已经是都市白领,有的自由择业,有的正在读硕士,博士。而我是个小小小写手,出版过一本书,别的成就也没有,我的死党方念是个销售部经理,刚刚上任的那种,在公司里混三年就能当上销售部经理,这样的成就在我们班里,也算是首屈一指了。
我觉得自己是百分之百的奋斗型青年,一毕业我就开始了我的文学创作,虽然成就很小,但是也不至于一无是处。不像我的另一位朋友李海,他现在还是个待业青年,整天东奔西走,没个着落,按照他的想法来看,这些个用人企业,提供的发展空间太小,他要往有潜力的地方去。但是从现实看来,他口中所谓有潜力的企业,至今还没有被发掘出来。
那些个MM同学们,谁知道她们当中有多少已经是小三儿了,个个打扮的妖艳非常,绝对是妖精级人物。当然,还不缺乏几位非常保守的女同学,不过她们挎的包可不是那些LV,她们穿的也不是名牌,她们想要的生活也不是那些上流人物口中的上流生活。
于是到了晚上七八点钟,白天刚刚落幕的时候,我们这一帮子奇形怪状的人全部聚在了学校的门外,当年的学校一点也没变过,长长地林荫小道上,不时地还有一队队情侣经过,
“哎……这帮子迷茫的青年啊,又在蹉跎岁月了。”身边的王硕士发表了一番感慨,我们听着他的感慨,也只能一笑,谁在当年没有蹉跎过呢?于是大家也就心照不宣地沉默了。
“哎,赵楚啊,赫连呢?她怎么没来?”
“喂,少说一句话会死啊,你不知道赫连已经和他分手了么?”
“额?分了么?我们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你们在忙着写硕士论文,哪里会有时间关心我们这些老同学呢?”
…………
于是我与赫连之间的感情纠纷,便成为了这帮子人谈论的重点话题了,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这么爱讨论别人的感情私事,他们又不拍言情片。
“喂,赵楚,你别太放在心上啊,来,我们兄弟俩喝一杯,让那些所谓的女人们全部变成酒进入我们的尿道吧!”方念举起啤酒杯。
我举起酒杯,骂了句‘你真粗俗’之后,将酒一饮而尽。然后凑到了他的耳边小声说:“你是不是又玩了哪个女人了?小心你对面的那位美女记起当年之仇!”说完,我还不忘坏笑着看了看方念对面的那位穿着很性感的辣妹一眼。
方念哪里还敢正眼看对面,低下头含糊私语:“你要是再说,回去我就好好收拾你一顿!”
我只能干笑,但是我接下来的动作就证明了事实上我并不害怕方念的强权政治。
“晓涵同学,来,我和方念敬你一杯。”我起身,顺便带起了十分不情愿且带着恶毒眼神望着我的方念。
坐在方念对面的叶晓涵似乎没有准备好,先是一怔,然后便大方地起身道:“恩,好啊,文学家敬我酒,小女子自当奉陪啊。”
“我不是说了么?还有方念,我们一起敬你。”我强调方念的存在。
叶晓涵美目忘了一眼不敢正视她的方念,半开玩笑地道:“对对对!还有当年的那位情圣也来敬我酒,那小女子更加的荣幸之至了。您说是不,方大情圣?”
方念很是尴尬地笑了笑,对着我,嘴里只憋出了四个字:你死定了!
其实当年的方念也就是位情圣级人物,人长得帅气,又会说话,在学校里可谓是‘千人斩,万人迷’。那个时候,他同时交了三个女朋友,这件事情现在想起来还真是荒唐之极,不过,当时是真真正正发生过。Ofcourse,那三个女孩子当中,叶晓涵自然是其中之一。
整个聚会持续了大概两个小时的时候,大家都已经醉的一塌糊涂了,什么话都说,爆料了不少当年的小秘密,引得众人不住地唏嘘,狂笑和挖苦、讽刺。
自然我也被爆料了不少。我看着这些醉倒的同学们聊起当年的往事,心里慢慢地升腾起了一种怪怪的感觉,我眼睛开始变得热热的。当年的我们充满了棱角,面对着社会我们充满了信心去征服,可是仅仅只有三年的社会生活,已经将我们身上的棱角磨得七七八八了,我们越来越实际,越来越势利,越来越觉得自己其实很普通很普通,失去了棱角,也越来越圆滑……
我趁着大家不注意,走了出去,站在阳台上,望着楼下那来来往往的所谓学子们。他们尚且懵懂,但是迟早也会成熟的。夏夜的空气还有些热与潮湿,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决定发表一番感慨。
但是文学创作的道路总是艰辛坎坷的,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我此刻跳跃的思绪。
“抬下脚,喂,说你呢,你傻子啊!”
我一回头,原来是店里的一位女服务员,长得挺清纯可爱的。但是说的话却不怎么中听。
“哎,你怎么说话呢?!应该说‘请’!我是你们店的顾客,是上帝,懂不?”我如是说。
那女孩儿没有搭理我,自顾自地扫着地,并且用拖把把我的脚推开。这使得我更加的怒火中烧。
“喂!你有没有礼貌啊!小心我告诉你们老板,让你没有赚钱的工作!像你们这种小小年纪就缀学出来打工的人,我认识的多了……”我很得意,因为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愤怒的情绪,于是我又趁胜追击:“怎么了?被我说中了么?哼,懒得和你这种人计较,走了!”
我欲扬长而去,可是那女孩儿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强调一遍,我不是辍学来这里打工的人,我是这个学校的学生,空闲时间过来打工挣点生活费,哼哼,像你们这些个无所事事的学生我见得多了,整日的在鬼混,没有人生目标,蹉跎岁月,而且还瞧不起别人,我只想问一句,你们有资格么?”
蹉跎岁月?这句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
“我也得强调一次,我想你是搞错了,我不是你口中所谓的无所事事的学生,我已经是社会青年,我有自己的职业,我是正儿八经的人!我是作者,里面的那些喝醉酒的是我的同学,他们和我一样,也都是……”我看了一眼李海,然后又转口;“也大部分都是有工作的人。”
那女孩儿一呆,望了望里面的一些人,然后慢慢妥协了“好吧,我承认,我刚刚的语气有些过激了。”
“知道就好!”我白了她一眼。
“那你也……”她还想说什么,我忙抢过话来:“我刚刚的话也不对,不过你得原谅我,我喝高了!”我狡黠一笑,有种得胜的喜悦充斥胸膛。
“呵呵……你真搞笑,你真的是作家?写过什么书没有?”
“只写过一本,估计你也看过,叫《北极雪》。”开玩笑,我写的那部书销量这么高,这些年轻人肯定看过!
果不其然,她的反应完全在我意料之内。
“啊……原来你就是赵楚学长???幸会幸会……那个什么……等下,我把手擦干净再和你握手啊……”
我说:“不用,不用,我现在手也不干净,能和你这样的勤奋学子握手也是我们这些蹉跎岁月青年的荣幸啊。”
女孩儿脸刷的一下红了,声音也变得温柔了许多道:“早就听说赵楚学长您的大名了,自从《北极雪》出版,您就一直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了,今天真幸运见到了您,您好!我叫荀辛尧!”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顺理成章了,她问了我好多的问题,无非是一些爱好啦,为什么会选择写文章啦,写作灵感来自哪里啦之类的,我也很套路式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就这样,我们聊到了好晚,直到同学们都离开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