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手术让佘娅吃不消,她终日眼睛无神,有时睡觉前还要吃镇静剂。
那天在训练时晕倒,她再也受不住,在医务室里,她乞求温里斯和苏澜羽:“我们逃出去吧,再在这里待下去,大家都会撑不住的。”
温里斯握住她瘦削的手,用力地“嗯”了一声。
走出医务室,苏澜羽怒喝道:“温里斯你疯了吗?你以为凭我们三个逃得出去?”
温里斯双手箍住她的肩膀,他现在已经比苏澜羽高了半个头了,五官舒展了一些,也是个生得好看的。
温里斯沙哑着嗓子:“哥哥我在这里倒没什么,只是你和Sonya的身体会负荷过重的。我会协助你们逃出去的。”
苏澜羽红了眼眶:“那你怎么办?”
温里斯苦恼地想了一下,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容:“逃得出去就逃,不行的话,他们又不会拿我怎样。”
他们准备很久的越狱,在那个晚上实行了。
那天空气很闷,星光黯淡。
他们用三个月的时间把在孤儿院下发现的地道改造了一下,让它通到外面街道。
本来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可还是出了差错。
他们被发现了,最后被围堵。
温里斯为了争取时间留下来拖住他们,佘娅回过头时,温里斯身后一片枪林弹雨,可是他那么毅然决然地张开了双臂。
温里斯微笑着对他们做了个口型。
“下辈子再做朋友吧。”
佘娅狠狠地抹了把眼泪,拉着苏澜羽往地下室跑,地道在那里。
她们顺利地逃了出来,却在爬出地道口碰见了出乎意料的人。
“能逃到这里来,你们不愧是最优秀的,咯咯咯。”
如银铃般的笑声自身后传来,两人身子一僵,警惕地转过身。
那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她一身红色鱼尾长裙,手里撑着的黑伞挡着半张脸,但从那露出的半张脸看去,朱唇鲜艳,肌肤赛雪。
佘娅从地上抠了把土,随时准备脱身。但她没有注意到一旁苏澜羽压抑着的恐惧。
佘娅心里打鼓。
女人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朝他们走开,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在地面回响。
她在两人面前停下,缓缓俯下身,佘娅这才得以看清她的脸。
这个女人生得妩媚,那双血色的瞳看人时仿佛要把人吃进去直直地对着苏澜羽:“你是编号S的?”
苏澜羽攥紧了拳头。
佘娅把她护在身后,挥舞着拳头赢上去,被女人几下撂倒。
“哎呀别怕,我只是来问个问题。”女人笑着摆摆手。
她也不多纠缠,她看着苏澜羽,放缓语气,蛊惑一般道:“你忘了你父母怎么死的吗?你不恨吗?”
苏澜羽咬紧下唇,脸色晦暗不明。
“如果苍天无眼,那我们就替苍天惩罚那些有罪的人。”容珂眯了眯眼,“你的愿望不就是手刃仇人吗?我们的目标一致,我可以帮你。”
容珂朝她伸出手,微笑:“来吧。”
苏澜羽抬起脸,双目空洞。
她慢慢地把手放在容珂的手心。
“不要!”佘娅声嘶力竭地喊,她着急地想爬起来,但脚似乎是扭到了,一动就钻心的疼,她吃通地缩成一团。
“乖孩子。”容珂牵着她,转头对佘娅扬起一个笑。
佘娅愤怒地瞪圆了眼睛,仿佛眼神能杀人似的。
不要走。不要走。
她喊的声嘶力竭。
她的眼泪控制不住,一滴滴打在柏油马路上。
她觉得好委屈,仿佛那一刻全世界的悲伤都被她承受了。
那天没有星星,以后也不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