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宁?”徐攸宁点了点头,脸色十分难看。他将目光放在了宋长铭的身上,宋长铭的脸色比徐攸宁的脸色还难看。他侧过身,让他们两个人进去。
他将手里的两杯茶搁在茶几上,“怎么回事?”徐攸宁垂下头,一语不发。“受委屈了?”
“她好像是扭到手了,你给她看看。”宋长铭拿起桌上的茶水就灌了一大口,脸色没有比刚才进来的时候好多少。
“哪只手?”明庭在徐攸宁身边蹲下,喊她伸出手,徐攸宁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想。“长铭,你气着她了?”
宋长铭的舌尖顶了顶自己后槽牙,又笑了一声:“我凶了她两次。”
明庭好言好语哄着徐攸宁,闲暇之余又瞥了一眼宋长铭:“你说什么了?”
“就是‘你懂个屁’还有一句‘屁话这么多做什么’。”
明庭闻言皱起了眉头,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徐攸宁打断了他:“他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明庭哥哥你别说他了。”
明庭看着她的手腕,语气很淡:“你又是怎么回事?”
“他凶我。”
“我说你手怎么回事?”
“宋长铭刹车太急了,我就给撞了。”徐攸宁抽回手,自己转了转,痛倒是痛,没伤到骨头可以了。
明庭看向宋长铭:“怎么?楚漓又怎么你了?”
徐攸宁诧异的看着明庭,然后又看向一旁的宋长铭,不由得感叹,明庭这是会算吧?
“他。”明庭坐回另一头的单人沙发上,像是看穿了徐攸宁在奇怪什么:“除了那个什么楚漓,谁会让他气成这样?”
“她结婚了。”
“和沈之骞?”他们的消息倒也是闭塞啊。
徐攸宁弱弱的开口道:“和沈之恒。”
“沈之恒?”
——
“你刚才和我们说的版本不是这样啊。”江逐月诧异的看着楚漓:“你不是说他帮了你很多吗?”
“他在我追沈之骞的道路上,确实帮了我很多。”
“那你说的他……”
“他是学生会的,我也是,当时所有人都觉得我们会在一起,可是直到他毕业我们也没有在一起过,这不是什么校园爱情故事,逐月。”楚漓轻笑:“至少不是什么青春纯爱。”
江逐月只能说自己完全不理解,她逐渐看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了,就感觉很玄幻。“可是你结婚了。”
楚漓靠在椅背上,似是呢喃:“是啊,结婚了……”
外头突然下起了雨,雨很大,路上的行人被这阵雨浇的行动都迅速了起来。
江逐月也不接茬了,就撑着头看着这雨越下越大,看着外头地上的水花四溅。
这雨没有下很久,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是两个人感情里的新鲜感,来得快,去得也快。熬过去了就是雨过天晴,熬不过去,以后的依旧是淅淅沥沥的雨声伴随着生活。
“你是不是和沈之恒之间发生了什么?”江逐月喝下最后一口牛奶:“我也不知道该不该问你,但是我已经说出口了,你可以选择回答或者是不回答。”
发生了什么吗?如果硬是说有,其实倒也没有,现在不过就是她的胡乱猜测。
楚漓的心里很烦,上次体会这种感觉,还是和沈之骞大吵了一架,然后两个人就闹掰了。她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是真的,那我大概这辈子就是栽在姓沈的人手里了。”
江逐月看着她,沉吟了好一会儿,摸上了自己右手上的戒指。年后,慕淮安带着她去买了对婚戒,说是之前那个戒指并不适合她现在这种已婚的了人。她拗不过慕淮安,只能随着他一起去了。
她的视线从楚漓的身上收回,又重新望向外面。
下过雨之后的空气都比之前更凉了,一股阴凉冰冷的味道钻进她的鼻子。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
【慕淮安:回家?】
【江逐月:你先过来吧。】
【江逐月:我刚好也有事情想问你。】
【慕淮安:好。】
她重新收起手机,顺着楚漓的视线看了过去。
沈之恒。
楚漓的脸上没有曾经的雀跃,也没有期待,那些东西都被现在的波澜不惊所取代。
这结婚不过才短短三个月……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已经到了这么个地步了?
“阿漓?”
外头的霓虹灯突然亮了起来,楚漓突然笑了一声。
“我本来以为,我毫无保留的嫁给他,他也会毫无保留的将他的过往都告诉我,我以为……”她的声音因为这瞬间的情绪变化而变得嘶哑:“不过就是我以为,那个女人找上我,和我说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阿漓,你和沈之恒才是夫妻啊……”
“那又怎么样?”
江逐月一时之间被噎的无话可说。
楚漓的眼眶通红,红唇一张一合,说话的语气里夹着一丝迷茫:“她为什么要出现?她如果没有出现,我还能继续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阿漓。”沈之恒站在她们那桌的身边,目光紧紧的跟着楚漓。
“沈之恒。”江逐月也站起了身:“坐会儿?”
“嗯。”即使沈之恒并没有这个心思,但是还是坐在了楚漓身边的位置。
江逐月也重新坐了回去,没有慕淮安在,她没有胆子和沈之恒对峙。
这个时间,店里也没有很多的人,就算是有客人也被安排到了离她们很远的位置。
谁料,是楚漓先开的口:“沈之恒,你认多少?”
“阿漓,我真的没有做过,无论你怎么问我,只有和她交往的事情我是承认的。”沈之恒颇为担忧的看着楚漓,可是楚漓丝毫没有领情。
“你当然不认,上次你和我说加班,到底是真的加班还是加到那个女人床上了你心里都清楚。”
“阿漓!”沈之恒皱起眉头:“你就不能信任我吗?”
“她什么都给我看了,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楚漓垂下头:“至于你是婚内出轨还是压根就没有和她断干净我没有心情去思考,大概当时是我考虑的不周到,你这么惹人注目的人,之前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她后面的话就像是在说给她自己听。
她在反省,反省自己曾经的错误。只是这反省,无非就是在伤口就要结痂的时候,自己撕裂它,一遍又一遍的品味这个痛苦。
一旁的江逐月也将这一切都听在了心里。
和楚漓相处这么多年,她很明白楚漓不是一个喜欢翻旧账的人。
沈之恒这样,无非是往枪口上撞。
只是一时间,要分出个对错,倒也是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