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肃手中的剑终是落到暖雾手中,延肃急忙挡在炎易跟前,看着站在十步远提着剑的暖雾,从腰中抽出一把软剑,“上官姑娘,对不住了。”
“延肃!”炎易伸手握住延肃的肩膀,“你出去!”
“主子?上官姑娘现在根本就毫无意识,她会杀了你的!”
“我不会让她杀我的,”炎易看着朝这边一步一步走来的暖雾,“我让你走开!”
“主子……”延肃无奈,只好将手中的软剑塞到炎易手中,然后退到一旁。
暖雾举起剑,脚下一点,朝着炎易的胸口一剑刺去……
炎易握了握手中的软剑,微微移了移位置,眼也不眨的看着就要到自己跟前的人……
就在暖雾的剑尖要刺入炎易胸口的瞬间,她手中的剑突然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然后剑柄就这样抵在了炎易的胸口……
也是这一瞬间,后脖颈一麻,眼前一黑,炎易就这么往暖雾身上倒去,陷入了昏迷……
“你为什么不躲?为什么不举剑?你明明会武功的,为什么……”暖雾抬手紧紧抱着他,两人慢慢跪到地上,炎易的脑袋搭在暖雾的肩上,“这么傻!?”
“上官姑娘……”一旁的延肃叹了口气。
“呜呜呜……”暖雾伤心的哭了起来。
霆廖因为担心,所以便一直小心着楼上的动静,虽然炎易交代过,不许上去……推开门,就看见炎易闭着眼搭在暖雾身上,便急忙上前,“主子!!”
“霆廖。”一旁的延肃赶忙阻止要朝暖雾动手的霆廖,朝着他摇了摇头。
霆廖这才看清被炎易挡住的暖雾,她正在哭着,双手紧紧抱着炎易,浑身似乎在颤抖着,只见她抬手将眼睛上的丝带摘了下来,眼中一片伤心无措……
伸手慢慢解开炎易的衣服,然后是他染血的绷带,他雪白的胸膛上有许多剑伤,右边肩膀一道长长的缝合伤口,像是一只可怕的蜈蚣一样,从他的锁骨下斜斜他的右侧胸口,他的左侧腹部也是触目惊心,此刻他的伤口都已经裂开了……
“我做的?”暖雾轻声开口,不知道是在问身后的霆廖和延肃,还是在和自己说话。
“上官姑娘……”
“这是我的银雪剑刺的,差一点,他的右手就没了……”暖雾抖着手抚摸着肩膀的伤,然后是其他一些较轻的剑伤,最后才移到他腹部的伤口上,“这个呢?”
“……是毛笔,”霆廖稍微犹豫,还是开口说道,“整根毛笔几乎快穿透了……”
“呵,”暖雾扯了下嘴角,然后眼泪又再次落下,“毛笔?呵呵……”
“上官姑娘……”
“为什么?”暖雾转头愤怒的瞪着延肃和霆廖,“你们想让他死吗?为什么明知道我会伤他,还让他和我在一起!为什么不阻止他!为什么不带他走!为什么要让他留在我身边!为什么……”
“上官姑娘?”延肃看着暖雾如充血一般的双眼和毫无血色的嘴唇,“你先冷静一下……”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暖雾整个人像是被抽光了力气,瘫坐在床边,“我会杀了他的……我会杀了他的……”
霆廖和延肃对视一眼,看着喃喃自语的暖雾没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她再次抬起头来。
“能不能……帮我打点热水,”暖雾的眼中依然通红,“我想帮他擦一擦伤口。”
“好。”延肃立马出去打热水。
“霆廖,”暖雾转过身,伸手抚摸着炎易的苍白的脸庞,“去把那个大夫叫来,让他再帮他看看。”
“……好。”霆廖也急忙出去了。
延肃打来热水放在床边就出去门口候着了。
暖雾用毛巾帮炎易的伤口擦干净,然后看着那一盆泛着微红的水还有水中自己的倒影,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怕,急忙惊慌的移开目光,然后看着炎易的脸……
一道鲜血从口中流出,暖雾皱眉,急忙抬手擦掉,拉开衣服,将胸口心轮上的一根绣花针逼了出来,然后从床上跌落到地上,就这样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喘了口气,才坐起来,用手撑着地面慢慢移动,直到移到离床最远的角落,才抱着自己将脸埋在膝盖上瑟瑟发抖……
霆廖他们进来的时候,房间里安静的可怕,只有炎易一人在床上躺着,环顾了下四周,才在角落里看见缩成一团的暖雾。
“上官姑娘……”霆廖朝她走近了几步,“我把大夫叫来了。”
“嗯。”暖雾闷声应了声,依然没有抬起头。
延肃便让陈记去看看炎易。
“哎呀,怎么裂开了?”陈记掀开被子一看,脱口而出,“不是说要好好休息的嘛,真是的,霆廖延肃,你怎么照顾教主的?想让他死是不是?”
“陈记,”延肃急忙转头看向角落的暖雾,“你安静点。”
“不行不行,还是得敷药才行,”陈记急忙打开药箱,“延肃,教主醒了也不能让他洗掉,这药都是有点味道的……”
“陈记,你就不能……”
“我先出去了。”暖雾扶着墙站了起来,低着头慢慢朝外面走出去,一眼也没朝床那边看去。
“上官姑娘?”
“对了,”走到门口的暖雾一顿,“你们……明天就别住在这儿了,可以的话,带他走吧,回天鹰堡还是回……那什么教里,都可以。”
“上官姑娘……”延肃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再次叹息。
“还有……”暖雾吸了吸鼻子,“如果……我再这样的话,不要听他的,可以伤我可以杀我,就是不要让我再伤他了,算我……求求你们了……”
那最后一句带着一股无助的哭腔,让房间里的三人都同时一愣……
“上官姑娘,我答应你,”延肃点点头,“我会保护好主子的。”
“我也答应,上官姑娘放心,”霆廖也点点头,“霆廖定誓死护主子安全。”
陈记从没见过上官暖雾,此刻看着低垂着脑袋的姑娘,却莫名有些心疼,“上官姑娘,你放心吧,我医术还不错,教主他不会有事的。”
“谢谢。”暖雾弯了弯嘴角,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