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天空微微放晴,偶尔阴天。
暖雾今天连房门也没有出,醒来就窝在床上,说是要好好的养养右小腿的伤,让安伯把响当当带过来,然后看着自己脖子上的链子发愣,一看就是好几个时辰,那条链子上除了那颗磐麟坠之外,还挂着大小两个戒指。
霆廖和延肃依然守在门外,音容端着些吃的进去了,一进去看见暖雾正在梳头发,将吃的放在桌子上,朝她走过去,“小姐姐,你的头发都快到腰了。”
“真的吗?”暖雾柔柔的笑了笑。
昨日暖雾一晕就晕到了今天早上,醒来像是没什么事似的,也不提昨日怎么会晕,不过延肃却是知道的,因为在暖雾放声大哭的时候,延肃便闯了进去,站在门口看着她抱着小太子哭的如此肝肠寸断……
陈记替暖雾看了看,说她只是身子有些虚弱,其他都没什么问题,不过有一点还蛮奇怪的,因为陈记在替暖雾把脉的时候,竟然意外的发现她的丹田似乎不如刚回夕王府那天来的空荡,兴许是因为暖雾原本就内力深厚的原因吧。
暖雾梳完头发吃了些东西就又回到床上窝着了,响当当时不时的在地上玩,时不时的跳到床上和暖雾窝一会儿,就这样,暖雾宅了一天……
靖玉王府。
刘延东去过一次夕王府,不过倒是非常不给面子的不让他进去,夕王府本就是如此强势的,所以刘延东倒也没有要硬闯。
“嫁衣?”刘延东听完陈贵的报告,挑眉笑了笑,“你说前日暖雾让绣衣坊的人去量身定做了嫁衣?”
“是的,”陈贵点点头,“我已经确认过了,说李姑娘让他们一定要在初十之前赶好。”
“啧,”刘延东摸了摸下巴,“你说这暖雾在打什么主意?”
“……”陈贵摇了摇头。
“算了,本王倒是想看看她想如何,”刘延东不在意的笑了笑,“你明日让人将聘礼送到夕王府去。”
“是。”陈贵看了眼刘延东手指上一直盘着不曾取下的黑蝶,“那属下就先退下了。”
第五天,又开始下起来了那不大不小的雨。
夕王府今日收到了十王爷送过来的聘礼,不过除了这聘礼之外,还收到了其他的,这两批货几乎是同一时间送到的,暖雾站在这堆聘礼前,说想一把火把它烧了,可是看在里面有很多珠宝和钱,便硬是忍住了,再看看另一堆,让人打开一看,是那把椅子,这才想起,这是前些日子让布昔给重做的椅子,不过除了这把椅子之外,布昔还送来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暖雾倒没什么心思去玩那些,便让人把东西都收了,吃完午饭后,又跑到湖边淋雨垂钓去了,然后又是到了天黑才收。
靠在树上的三支鱼竿无人敢收,巧的是它们都是每每下雨天才会有,至于为什么,想必暖雾是故意淋着雨,这样一来,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从她脸颊上滴落的,是雨还是泪……
第六天,阴,偶尔有阵雨。
今天大概是大家看到暖雾笑的最开心的一天,因为她定做的嫁衣送过来了,然后她就这么摸着嫁衣笑着。
直到傍晚,暖雾都只是在房间里欣赏着她的嫁衣,然后早早的吃了些东西,就让人烧了热水,跑去洗澡去了,洗完澡,暖雾就迫不及待的穿上了那套嫁衣。
“音容,”暖雾转了身,“我好看吗?”
“嗯,小姐姐,你真的好好看哦。”音容由衷的点头,这套嫁衣是量身定做的,所以暖雾穿上去刚刚好,那不盈一握的小蛮腰,高挑的身段,简直就是画中走出来的红衣仙子。
暖雾很开心,就跑出去,让门外的霆廖和延肃看看,然后也问他们好不好看?得到他们两个的赞许,更是开心的说要让更多人看看,就一路边蹦跶边转着圈,遇到一个人就问好不好看。
跟着她的霆廖和延肃却笑不出来,因为他们知道暖雾这么高兴的原因,对于她来说,到了明日,或许一切都能结束了,而这套为炎易而穿的嫁衣,终于能让炎易看看了。
暖雾跟着长长的走廊跑了很久,直到没有走廊可走了才停了下来,因为她怕跑到走廊外把嫁衣给弄脏了,还叫来了安伯,让安伯帮她画一幅画像,说是要给上官暖茵看的。
暖雾折腾了半天才往自己房间走,“音容。”
“怎么了小姐姐?是不是饿了?还是累了?”
“不是,”暖雾摇摇头,笑道,“你能不能叫我一声‘少夫人’?”
音容一愣,突然鼻子一酸,眼眶一湿,连忙点头,“少夫人。”
“呵,还蛮好听的。”暖雾转头抬手擦了擦音容的眼泪,然后看向跟在身后的延肃和霆廖,“你们要叫我什么呢?”
“夫人。”延肃微微一笑。
“……夫人。”霆廖也是鼻子一酸。
“叫夫人感觉有点把我叫老了……”暖雾嘀咕了句。
音容让暖雾先送回房间了,快到自己房间外,暖雾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微笑着看着霆廖和延肃,“你们今晚就不用在外面陪着我了,好好回去休息,明日你们可是要送我的。”
见霆廖和延肃不肯,暖雾便直接推着他们的背,“哎呦,你们最近都没好好睡觉,你们看看你们的黑眼圈,都成熊猫了,快去睡觉去。”
“上官姑娘……”
霆廖和延肃被推了一段,便也不再坚持。
暖雾看着他们走了,才回到房间把门关好,走到梳妆桌前,从铜镜中好好打量了一番自己,然后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卷画卷,小心翼翼的展开,伸手不停的抚摸着上面的字,然后轻声念着,“若思便可见,若念便可拥,若尔在君畔,如此甚好……”
这样反复念了几遍,又摸了几遍落款上的‘皇甫炎易’四个字,暖雾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起身走到书桌前,将画好好的平放着,然后翻找捣腾了一番,才准备好笔和墨,又弄破了自己的手指,滴了几滴血在那墨中。
提笔蘸墨,然后非常认真仔细的一笔一划在那些字旁边,一句一句对应着写道,‘我同意你了,我允许你了,我答应你了,你可知否……于永世诺,上官暖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