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见老陈被踢得哇哇大叫，如同滚地葫芦似的逃回了县衙队伍中。
一群捕快赶紧陪着笑拦住了高方平道：“很是可以啦，一点小矛盾而已，请两位大人消消气。”
高方平捂着脑壳，真被老陈揍了个大包，却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给老爹造成麻烦，于是朝着县衙方面的人一拱手，转身离开。
“兀那小儿你给老夫等着！”
陈知县则在县衙队伍中大叫。
高方平顿时转身又冲过去，却还是被几个捕快的身体弹了回来，没能冲进去。
捕快赶忙扶着高方平继续赔笑道：“大人请站稳，消消气，县老爷乃是书生不经事。如若手痒，拿我等出气就行。”
额，看这些家伙皮糙肉厚的，高方平知道自己弱鸡，也打不疼他们，只得很无趣的放弃了。
“河阳县的战力弱爆了，咱们后会有期！”
高方平一挥手，带着徐宁离开，也懒得和他们解释为啥殴打差人的事，妈的管他呢，既然这对于高方平不算犯罪，而这种现象别说大宋，哪怕后世一些时期都很普遍，也就懒得多说了。
有一点倒是肯定的，老陈来此不是谁安排的，他还真是巡查。老陈只是个性格冲动的书生，如果他是受人唆使为了阴谋而来，肯定不是这种反应和作为。
“黄口小儿你休得猖狂，本官总会有办法治了你！”
老陈也没凭借人多就吩咐把高方平抓起来，只不过是打输了还嘴硬的样子，在后面一跳一跳的叫骂着，却也没人理会他……
高方平觉得自己开了一个坏头。恐怕迟早有一天会把大宋的文臣带坏。
“要练武了。”
先定下了这个目标。练武是不可能炼成的，这辈子都练不成了，但必须打得过文人。
任何口子一开就如同洪水猛兽，迟早有天大宋朝廷会是一群文人吵起来就群殴的一地鸡毛。万一有天上朝被一群宰相围着殴打，侍卫又不敢去拉架，那就要靠自己拳头吃饭了，突不出重围被打死也没人理会的。
YY着，又忽然想到了施恩，迟疑片刻问徐宁：“孟州还远吗？”
“回禀衙内，不远了，往前三十里就是孟州城。”徐宁道。
高方平点了点头，不在说话了……
高方平和徐宁先入城，至于后面的禁军则不用管，到的时候孟州推官自会把他们拦在城外五里安营扎寨的，并且饭食由孟州城供给。这是规矩。
理论上这只军伍除非有皇帝和枢密院的特别指令，否则路过孟州自动成为知州下属。主将是知州事，徐宁只是副将。
大宋所有军旅的将官实际上都是副职，掌印的主将是文官，也就是知州知府这类人。如果那一路设有帅司，那么兵权就在帅司手里，帅司总管的全称叫经略安抚使……
貌美如花的蒋雯走在孟州的街市上。
回到这孟州城，她更显得牛气，身边的根本明显更多了，有二十几人，一副女强人大富婆的模样正在巡视街市上的摊位。
弟弟蒋忠跟在她身边，那些肉档的屠夫纷纷都打招呼。
但蒋雯只是紧缩着眉头，随意点着头快速走过。
“姐，要我看无需犹豫了，施恩那小子既然不吃软的，那就来硬的。他身为监押司的人，却乱作为，独吞快活林利益，还不通过姐夫。咱们无需客气，只需您点头，我这便带人抢了他的酒楼。”
弟弟蒋门神恶狠狠的道，“整个快活林都是他的，咱们只抢他一家店，算是他给姐夫的份额，这怎么算都不过分吧？”
奇怪的是，蒋雯已经没有往常那么高调了，皱着眉头道：“原本我也这样想，你姐夫也这样想。但是情况有变，别说抢，恐怕现在我们自己的利益都面临问题。你姐夫不久前差人来说了，现在不能造次，有不能惹的大人物介入。施恩这笑面虎果然不简单，和北1京大名府方面的人来往密切，像是有人撑腰了。你姐夫已经在鸳鸯楼设宴，打算邀请大名府来的贵人谈谈。一会儿，我们也要去鸳鸯楼，因为有人指名道姓要见你我姐弟。”
就此蒋门神也有些感觉不好了，弄到张都监都摆不平事，要恭恭敬敬的在鸳鸯楼设宴给人赔罪，看来对方来头太大了……
高方平带着徐宁始终闲逛在孟州的街市上，这里看看，哪里看看，充满了好奇。
徐宁很无语，他知道以衙内的尿性而言，根本不是对街市好奇，而是踩点，衙内乃是在谋划他在这边的保护费和钱庄业务。同时他也在观察施恩是蒋雯，不出意外的话，以衙内的尿性会选择其中一个作为孟州业务的合作对象。
因为很显然，个人的资源和精力是有现的，选择一个适合合作的地头蛇，是最快打开局面的方式这毫无疑问。
想必就是这个原因，他昨日在快活林才愿意很低调的观察，而不是生事。
“衙内，虽然不关卑职的事，但还是想知道，如果要在这里展开您的业务，你会和谁合作？还是通吃？”徐宁好奇的问道。
高方平微微摇头，“这并不是开玩笑的事，需要加以观察，不要忙于确认。我的业务比较碉堡，无法和正直人士合作，但是太坏的也不行，因为啊你记住，狼生来是一定要吃肉的，毒蛇也一定是要咬人的。没结论之前，这个生意我宁愿不做。”
徐宁若有所思，却最终也觉得没啥好想的，这些日子观察下来，要说有谁的脑子好用，谁不会被人算计，肯定就是面前这个纨绔子弟了。
当下徐宁哈哈笑道，“行，这些事便由衙内操心，您有结论的时候，就由卑职去执行。前面就是著名的孟州鸳鸯楼，肚子饿了，咱们去吃些酒肉。“
高方平一听就瀑布汗，这尼玛听名字就是风水不好的地方啊，书中张都监他们全部人就是在鸳鸯楼被武松杀得人头滚滚的。
虽然现在武松还没来孟州服刑，但总归让人心口薄凉薄凉的。那武松只是个背锅的符号而已，实际上哪类人牢城营中关押了不少。
更多的也不能想了，因为恰好在这边街市遇到了一个亮眼的美妇，正是张都监的夫人蒋雯，昨晚见过的。
蒋雯现在心情非常不好，一副高冷范，便又扫了一眼高方平道，“怎么又是你这穷酸不想穷酸的人？”
顿了顿，又有少许嫌弃的模样皱眉道：“莫不是因为昨晚请你吃了一顿酒肉，你就误会，故意跟着美人？”
蒋门神大声道：“就是，这乃是张都监的夫人你又不是不知，还跟着图谋不轨，只问你还想要脑袋吗？”
“行了。”
蒋雯又皱眉对蒋门神道：“这些假读书人就这德行，只是有点讨嫌，没到图谋不轨掉脑袋这么严重。”
高方平什么也没说，只是有些好奇的多看了她两眼，这肯定是个女坏蛋没跑，不过相对直爽些，难得的是有些分寸。
蒋雯又看向高方平道：“别多想，我小弟是吓唬你的，开个玩笑。”
高方平神色古怪了起来，还是不说话。
蒋雯又道：“你这外乡人在这到处转悠，到底想干嘛？”
“不干嘛，我们只是路过。慕名鸳鸯楼，打算去吃一顿酒肉，休息一晚便走。”徐宁代为答道。
蒋雯白了他们一眼，便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寻思，看你这小棒槌有多少盘缠挥霍的，还敢去鸳鸯楼，这样的历练你能走多远……
鸳鸯楼是孟州最繁华的酒楼。
大宋的酒楼并不仅仅是吃饭喝酒，其实集合了几乎所有的功能，喝茶听曲表演都有，甚至有时还有女相扑对抗的表演专场，和东京是差不多的。
掌柜汤老五据说是个在孟州黑白两派都比较迟得开的人，恩，这是高方平在街市人听那些八卦众说的。
到的时候汤老五带着几个人等候在门口，毕恭毕敬的给蒋雯鞠躬道：“夫人，已经准备好了楼上雅间，酒肉也全准备好了，您里面请。”
说完躬着身子侯在一边，等着贵客进门。因为走在一起，汤老五也客客气气的等着高方平和徐宁走过，这才又跟了上去。
蒋雯低声问了句：“大名府来的贵人到了吗？”
“暂时还没有。”汤老五摇头。
“那施恩呢？”蒋雯皱眉道。
“也没来。”汤老五继续摇头。
张都监张蒙方也等在楼下迎接夫人。汗，老张那一脸大胡子看着虽然也有点威猛，但只看他那为表情和尿性，高方平就知道他是传说中的妻管严，他们家里的很多事应该都是蒋雯做主。
在水浒里，张都监和张团练是两个人。然而在这里是一个，团练使是张蒙方的衔官而已。也可以比作后世军衔，监押才是张蒙方的差遣职务。
大宋的官职非常的混乱，比如“司”，朝廷以前的三司也是司，三司使叫财相，几乎和宰相平级。小县城派到郊外的班房它也是司，但长官连品级都没有，只是个小吏。
都监也同样，有大都监也有小都监。严格来说小的就不能带“都”字，叫监押。
孟州的建制不大，张蒙方属于偏小的那种，但因资格老，所以还是叫都监，大抵就是掌孟州厢军，以及牢城营事宜。
从他的官位团练使来看，孟州属于小州，团练级，兵马较少。大些的州属防御级，兵马会多些。再大一些的叫观察级，通常以观察使出任。更大的一般是府，属节度级，那种通常有驻扎禁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