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舍得动手?!”孟玉凤说着,就扬手在王志强肩膀上打了两巴掌,却是不重:“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结果你连妈都不要!”
“谁说不要你了?你可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妈,我不要你,上哪儿再找一个妈去?”
“那你非拧着我来?”
“妈呀,你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我疼你,你也要疼我不是?你就忍心让我孤独一生?”
“世界上的女人又不是她一个!”
“女人不是她一个,可是我想娶的老婆可就她一个,没了她,我就没了老婆,这给世上的女人越多我不就越难受?”
“她有什么好?你还非她不娶?”
“好处可多了!我说都给你说不清。您留了那麽多泪,又说了那麽多话,一定渴了,我给您买了西瓜,你先润润嗓子,等润好了再骂我。只要是您同意我和绮梦的婚事,要打要骂随您高兴!”
笑嘻嘻地说着,就用勺子舀了一口西瓜,送到孟玉凤嘴边。
孟玉凤也就张嘴吃下,这件事就这样,算是默认了。
晚上九点多,绮梦打过电话来,说听四惠说你妈病了,要不要我去探望一下?
王志强说不过是小毛病,我妈娇气,等等再说吧。
放下电话,王志强走到他妈床前,笑着问:“妈,绮梦听说您病了,说她想过来照顾照顾您,问我合不合适,您说她多懂事啊!我怎么回复她?”
旁边王启昌和志强二姨也随声附和说就是,还真是个通情理的姑娘。
孟玉凤却赌气道:“我现在不想见她!”
王启昌刚想张嘴,王志强却笑着说:“不想见就不见,什么时候您想见了再见。您放心,只要您不吐口,我绝不会把绮梦领到您面前来。即便是结婚,您也可以不参加!”
“你这个死小子!想活活气死我不是?!”孟玉凤咬牙切齿地骂道,顺手把身边的一个枕头朝王志强扔过去。
“那您说怎么办?你不想见就不见呢,不行;那您不想见我硬把她拽来肯定也不行,您说句话,要我怎么做?”
孟玉凤气哼哼地靠到床头上,却没说话。
第二天,孟玉凤就要求出院了。
晚上,绮梦又提到这事儿,王志强笑着说:“你的心意我知道,可是现在我还不能让你见我爸妈,你说你是什么身份?那得要正正式式地、隆隆重重的介绍认识的。这么随便怎么能行?”
绮梦笑着白了王志强一眼:“什么正式的隆重的?哪有那麽多讲究?”却也很高兴地再没提这事儿。
好像幸福的日子过的就快,绮梦除了上班,大部分业余时间都被王志强给占去了,偶尔还要被四惠拽出去,她觉得自己连看书的时间都快没有了。所以转眼间,就到了毕业的时候了,她精心制作了一份简历,送到了人事科,想想又不放心,就又打印了几份,一份送给分管临床业务的副院长,当面介绍了自己的情况,另一份送到了医务科长手里。
剩下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不是没想到过送礼,并且把礼物都买好了,可是在院长楼下徘徊了半天,终于没有勇气敲门,回去把礼物退给了商店。
倒不是她不舍得,只要有了工作,钱已经不是问题。只是她实在是拉不下脸来,要是人家痛痛快快收了倒也罢了,要是人家说几句不冷不热的话,自己的脸上哪儿搁?
大不了不在这儿!听说去南方工作并不难找,工资还更高。反正志强说自己去哪儿他跟到哪儿。
没想到事情倒是出奇的顺利,绮梦返校的前两天,接到医院通知,说是同意接收。
绮梦高兴的差点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下楼梯,找个安静的地方,先给村里挂了个电话,说请让她妈妈过来听电话,她半小时后再打过去;然后就给王志强打,王志强当然也很高兴,绮梦想想,又给四惠打了个电话,说晚上她请客,让四惠帮着她庆祝庆祝。
半个小时后,妈妈果然已经守在电话边了,听说绮梦留在了大医院,自然也是高兴万分。
晚上,绮梦和志强,四惠和李刚,四个人一起高高兴兴地吃了顿饭,绮梦因为高兴,就破例允许志强喝酒,结果志强和李刚还真就喝多了,他们四个人先到了志强楼下,看着志强歪歪斜斜地上了楼,绮梦又把四惠和李强送上出租车,才放心回宿舍。
过了两天,绮梦谢绝了志强的陪伴,一个人返回学校。
绮梦因为大学几年基本和同学没有过深的来往,再加上有着美好的明天等着她,所以绮梦也没有觉得多么伤感,和同学聊聊,互相留下联系方式也就是了。
自然老乡要聚在一起话别的。唯一让绮梦注意到的,是高振宇也参加了,而且他女朋友也跟着来了。
女孩个子倒不矮,只是皮肤粗糙,而且胖,大约有一百四十斤。
那天晚上,高振宇喝醉了。
回到医院报了到,志强就开始缠着绮梦要订婚结婚。绮梦说我刚上班,工作还不熟悉,哪有精力考虑这些?
志强说只要你点头,剩下的事情一切交给我来办。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结婚也行,但是人得交给我。
绮梦气的要打他,志强委屈地说我一个二十五岁的正常男人,又不是柳下惠,每天抱着这么一个香艳迷人的女人,你还要我克制,这不是纯粹折磨我吗?你看看周围,别说别人,就是四惠,不就光明正大地地同居了近两年了吗?
绮梦知道,不说别的,就是自己所有认识的人中,要找一个婚前不同居的还真难。可是别人是别人,放到自己身上,她还是做不来。
“那就结婚,不是正好?你还有什么顾虑?”
“---我家里条件不好,可能还需要我帮着--------”绮梦被志强纠缠不过,支支吾吾地说。
“就因为这个原因?你还真是气死我了!”志强差点没把绮梦从怀里仍出去:“我什么时候说结了婚不让你照顾家里了?两个人共同承担,不是更好?”
“你是你,我是我,我不想你跟着我受苦。”绮梦倔强地说着,可是泪就落下来。
第一次看见绮梦掉泪,志强有点手忙脚乱,急忙软了声音,笑着说:“什么你呀我呀的?两个人身子都长在一块了,不就成了一个人了吗?”
“什么长在一块----------”等绮梦明白过来,羞得一下子笑了起来。她什么时候听过这么肉麻的话?
两个人笑闹了一阵,志强软声哄到:“你想想,这要结了婚,我的工资就光明正大地属于你管了,你不是说喜欢钱吗?手里的钱多了,你不更高兴?”
“听这话我怎么觉得自己像在卖身似的?”
“是啊,只不过是一辈子,可这核算起来,我可赚多了!”
“怎么赚多了?”
“你算算,这一次就算是五十元,我俩一生要做多少次?”
“你这个流氓--------”绮梦发现他又扯这种话题,羞恼地在他身上乱捶。
一晚上就这样嬉闹地过去,第二天,王志强就张罗着订婚的事,绮梦也就没反对。
志强妈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却也知道这是早晚的事,生了一会子气,骂了志强几声,就开始和王启昌商量程序的事了。
王启昌说这事得征求一下女方的意见,看看女方有什么要求和讲究。孟玉凤脱口道:“一个乡巴佬,能有什么意见!”
“你要是不答应这门婚事也就算了,可是要是答应了,那就是亲家,说话不能伤人!”王启昌严肃地说。
孟玉凤气哼哼地,也没说什么。
王志强问绮梦,绮梦说我哪里知道有什么风俗啊?!我回家问问得了。
绮梦回家,结果妈妈一听就乐不可支,绮梦问你们有什么想法吗?妈妈说那么好的条件,打着灯笼都难找,还能有什么想法?
绮梦莫名奇妙地心里就有点难过。她倒是希望妈妈能提点意见或不满,可是看妈妈这个样子,好像急迫地要把自己嫁出去似的,就眼睛热热的问:“妈,你就不担心,这万一女儿嫁过去不幸福怎么办?”
“人是你自己挑的,还会有错?”妈妈不明所以。
绮梦张了张嘴,把下一句话咽了回去,心里却更难过,勉强忍着,泪水才没有流下来。人是自己找的不错,可是妈妈就是再相信女儿,也不能一点都不担心啊?
绮梦感觉妈妈根本不在乎自己。
倒是爸爸说,孩子,他爸妈你见过了吗?绮梦说没见过。“那你先去见见他们,看看他们对你怎么样,要是好就好,不好就算了。可是一旦双方父母见了面订了婚,这事情可就板上钉钉了,就是你再不满意,这婚也得结。我们李家,最重的就是信义!”
绮梦这才心里好过了点,含泪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