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晴“噗咚”一声跪倒在地,轻声言道:“主子,初晴虽然没有什么才能为主子分忧”。
深吸了口气,继续言道:“但自从跟随了主子,初晴这一辈子就没有了别的念想,只要能够留在主子身边,不论做什么,都是初晴的福分了”。
水重若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伸手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沉声言道:“在本宫的心中,晴儿就像是本宫的妹子,绝对不是奴婢”。
替她拢了拢身后的头发,“晴儿,本宫不希望耽误了你的幸福,你是多么好的女孩子,应该享有幸福的人生,而不只是跟随在本宫身边,做一辈子的奴婢”。
初晴闻言,脸上露出苍凉的笑意:“主子,初晴自幼孤苦伶仃惯了,除了雪儿和主子,这世上再无可托付的人,哪有什么幸福的人生可言”?
水重若深知在这个固步自封,等级制度极为森严的社会中,谈论自由与爱情是件多么遥不可及的事情。
但是,这是自己的梦想,不管结果如何,她只不过想要坚持而已。
当下也不再多言,水重若扶住初晴的肩膀,言道:“晴儿,于公于私,我都必须扶住太子哥哥登基为帝,这不仅是对父皇的承诺,也是本宫的责任”。
长吁一口气,望向窗外的苍月,缓缓地言道:“本宫已决定去和亲,但心中唯独放心不下的就是皇兄。你自幼伴随本宫一起长大,心思慎密,行事谨慎,顾虑周全,是个难得的帮手。”
“所以,本宫才决定将你留在燕国,辅助我皇兄。这样,本宫走得也算是踏实了”。
“晴儿,就当是本宫自私了一回,还望你能体谅我一片苦心”。
话音未落,水重若双膝跪地,叩拜于初晴跟前。
初晴见状,吓得顿时也跪了下来,一面忙不迭地扶住水重若,嘴里言道:“公主,快快请起,这太折煞奴婢了,初晴受不起啊”。
水重若摇了摇头,“初晴,本宫这一跪,你绝对受得起。如今,本宫将此重任交付与您,从此便是无边苦海,本宫心中有愧。若本宫和亲而去,这身边又实在是无人可托”。
初晴咬了咬牙,“既然公主如此看重奴婢,晴儿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就算是飞灰烟灭,亦终是无悔”。
过了良久,初晴轻声问道:“既然主子决意和亲,那究竟主子属意哪家呢”?
水重若微微弯了弯嘴角,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语气略带疲惫地说:“秦国”。
初晴闻言,脸上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微微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燕国帝都郢城西南郊,荣祥街,有一栋占地面积约百亩的大宅子。
这是燕国三朝元老,内阁首领大臣石睿忠的住处。
天刚蒙蒙亮,石大人的府邸旁就驶来一辆青衣篷车,一青年男子自车上跃下,拿着一张名帖,敲响了这位内阁首领大臣家的大门。
门房略带不耐烦地打开门,刚想呵斥一番,一看到接过的名帖,顿时一个激灵,瞌睡虫全跑了,急忙进去通传。
须臾,水重若就坐在石大人家的正堂之中。
虽然,石睿忠贵为百官之首,位极人臣,地位尊崇,一直在朝中享有极高的声誉。
最为难得的是,石睿忠为官数十载,却两袖清风,家徒四壁,就连每日饭食也不过是清水萝卜,豆腐青菜而已。
但每逢家国有难,他总是挺身而出,四处奔走,更是慷慨解囊,扶住危困之辈,救助潦倒之人。
水重若之所以选择石睿忠,正是看中了他刚直不阿,一心为民的做法。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关键时刻分清楚究竟怎么做才会对国家,对人民有利。
也只有这样的人,不会受到名利诱惑,只是凭借自己的良心做事,对得起天地父母,恩师益友。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石睿忠才走了进来。
水重若非常清楚目前的局面,石睿忠此时还能出来接待自己已经实属不易了。
当下往前一步,拱手为礼,“石大人,本宫此次前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石睿忠还礼道:“殿下言重了,只要是微臣能够做到的,定当效犬马之劳”。
水重若又作一辑,“不瞒石大人,本宫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
石睿忠点了点头,言道:“殿下既然亲自到访,那老夫也不绕圈子了,殿下可说的是拥立新皇的事情”。
水重若闻言,点了点头,“不错,本宫此次前来,就是希望石大人能够率领百官,禀告庙堂,祭拜先帝,拥立我皇兄为新君”。
石睿忠半响无语,过了良久,这才言道:“殿下,如今太子殿下卧病在床,且身子向来羸弱,倘若立为新君,恐怕……。况且,此次衡阳王的呼声和支持也日益高涨,唉,老臣实在是难为啊”。
水重若点了点头,言道:“常言道,没有金刚器也不敢揽那瓷器活儿。本宫此番前来,就是为石大人解困而来”。
石睿忠闻言,“哦”?
水重若继续言道:“如今,本宫有一策,即可外退强敌,也可保内政安定,石大人可愿听本宫一言”。
据说,当天两人一直在书房,从早到晚,除了有仆役送来饭菜充饥之外,两人一直在探讨问题,石睿忠一会儿沉思,一会儿高论。
两天后,以内阁首领大臣石睿忠为首的文武百官集体上书,要求拥立太子水重华登基即位,史称庆安帝。
原本呼声甚高的衡阳王水重勉当天即潜逃回了封地。
燕国大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