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晟悠抬眼打量着水重若,只见其体态大方,从容得体,容貌绝美,举止优雅,心中不禁有些称奇。
关于这位乐阳公主,他是有所耳闻的。
传言她身代父兄之职,主理燕国朝政,大小事务,事无巨细,凡必躬亲。
曾不顾千金之躯,离开燕国帝都郢城长达半年之久,只是为了到瘟疫严重的地区去救助灾民,扶危帮难。
想到这里,墨晟悠微微一笑,“听说,前两日公主的兄长登基为新皇,朕理当亲自道贺。现在虽然有些延迟,但朕还是在此恭贺公主了”。
水重若点了点头,答道:“多谢陛下挂念,皇兄他一切都如意安好”。
墨晟悠突然话锋一转,“听说,当初燕国上下不少人拥立衡阳王为帝,风头倒是盖过了当时的太子殿下啊”。
水重若心中一紧,当下却不动声色,“看来陛下对于鄙国的家事倒是知之甚详啊,俗话说得好啊,朝中有人好办事”。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了,燕国内政混乱,衡阳王企图夺权,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怎么秦帝这么快就知道了?
这其中实在是耐人寻味,定然是朝中有秦国的细作。
墨晟悠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笑吟吟地望着水重若。
水重若微微抬起了头,大气凛然地答道:“真是有劳陛下费心了。自古邪不能胜正,蝼蚁鼠辈怎能入得高府庙堂?”
根据情报,墨晟悠早已知悉水重若私下与内阁首领大臣石睿忠有过什么协议。
否则,一向支持衡阳王的石睿忠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就改变了主意,转而支持太子水重华了呢?
看来这个乐阳公主真是不简单。
听到水重若如此说法,墨晟悠料想大抵也没有可问的了,即使是问了,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左手轻轻地敲击着案桌,身子斜倚在座椅之上,墨晟悠眯了眯眼睛,像极了一只刚偷吃完东西,正心满意足地晒着太阳的狐狸。
“哦,对了,公主殿下。前几日在大殿之上,楚国的端静公主让人抬来了一个据说是染了瘟疫的人,是吗?”
水重若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答道:“不错,的确有这样一回事。但是,此人并非感染了瘟疫,而是中了毒”。
“哦?”墨晟悠奇道,“居然还有这种事情,难道说,之前贵国上万人所感染的瘟疫,居然是有人在投毒”?
水重若望着墨晟悠的脸,看起来他对此事是毫不知情。
但谁又能保证呢?毕竟人心隔肚皮。
“那公主可有查明此毒的来源?可有解法?究竟是谁如此心狠手辣,竟枉顾上万条人命?他的目的究竟何在?”
水重若轻轻地摇了摇头,答道:“陛下所问的,也正是本宫所疑惑的地方。目前,本宫也在竭尽所能,希望能够早日查到真相。”
墨晟悠闻言,点了点头,言道:“以公主殿下的聪明才智,想必很快就能找到幕后黑手,定要严惩不贷”。
水重若答道:“陛下所言甚是,本宫定要抓住这只黑手,为冤死的百姓报仇雪恨”。
顿了顿,水重若言道:“本宫此次前来,不仅是想要告诉陛下,目前形势尚未明朗,贵国贸然出兵极有可能腹背受敌。”
“如果陛下不嫌弃的话,本宫倒有一个提议?”。
墨晟悠答道:“哦,如此甚好,公主快快道来,朕翘首盼之”。
水重若微微一笑,“陛下先别着急,本宫此次前来就是为了与贵国达成一致同盟的。”
澜妃闻言,在旁嗤笑一声,“乐阳公主殿下,如今燕国要人没人,要钱没钱,内乱刚平,时局动荡。敢问一声,殿下拿什么来与我大秦结盟”。
水重若轻轻地摇了摇头,笑答道:“娘娘,此言差矣,怎能说我燕国要人没人呢?我大燕有的是美人,需要本宫送几个过来与娘娘结为姐妹吗?”
墨言溪闻言,刚进嘴的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又碍于澜妃的面子,满脸憋得通红,笑意泛滥。
澜妃紧咬嘴唇,双眼含泪,面色惨白,一双丹凤眼更是死死地盯着水重若,巴不得将其千刀万剐,手中的素帕早就被一双手搅得不成形状了。
墨晟悠看了澜妃一眼,也微微一笑,言道:“适才爱妃说话虽然粗俗了一些,但是却不无道理。倘若本王也再问同样的问题,公主殿下将如何作答?”
水重若看了看墨晟悠,抬起手来,缓缓地解开自己身穿的貂绒斗篷,露出了白色外袍,顿时光华满身,风姿更胜一筹。
墨言溪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个乐阳公主身份尊贵,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取帽,似乎有些不妥。
墨晟悠目光闪烁看着水重若,端起了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汝阳青梅酒。
水重若除去斗篷后,白皙纤巧的手慢慢地解开了外袍,华衣顿现,流光溢彩,妆容非凡,霓裳羽衣,天人之姿,万金难求,桑桑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