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混哪儿的?”
见青煞这样问,众人更加料定他这是心虚了,不禁得意起来。哼,五打一,吓都吓死你!
黑大汉眉毛一扬,“哥儿几个从小就是混街上的!”
“小子,识相的话,就快滚,这荒郊野外的,你混哪儿的都没用!不然,白白送了性命就划不来了,嘿嘿嘿嘿”瘦猴皮笑肉不笑地说。
“你们都是吗?”
众人各摆出自认为最凶狠的狞笑,点着头。
“那好,”青煞松了口气,脸上一层一层地漾出微笑,“想必,几个混街上的杂碎失踪了,也不会引起人们太大的关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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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村。张平张静香一片狼籍的家中。
张平的老爹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慢慢一手扶腰,一手扶着墙,在家里转了一圈儿,家里就自己一个人。转回到堂屋,看到一把倒在地上歪歪斜斜的椅子,伸手一拎椅子腿儿,“哗啦,啪”,椅子垮成一堆烂木条儿。顺手拎起旁边的一个小凳子,挪动着酸痛发胀的身子坐了上去。摸摸脸,嘴角还是火辣辣的疼,呆呆地看着家里乱七八糟的景象。眼睛胀痛,每眨一下眼睛都会有一丝丝的疼痛。
满地的木屑,杂着许多瓶瓶罐罐的碎片儿,半截儿黑漆漆的木板静静地翻在地上露着一条剌眼的白白断口。张平的老爹挣扎着过去,轻轻拿了起来,翻到正面,上面残留着几个字“……徐氏之灵”。到处看看,又找到上面半截“贤妻……”。把两块木板合在一起,便是一个灵位。
用袖子仔细地擦拭掉浮灰,将这个灵位搂在怀里摩挲着“孩子他娘,你都看见了。是我把咱闺女害了啊!!现在连平娃子也不见了,唉……家里就剩下咱们夫妻了,咱们……咱们俩儿好好说说话儿……”
“……自从你走了,这个家……就不像一个家了。我承认我没本事,连自己都管不好,更别说这个家了。可是,我也难过啊!看着咱们闺女带着平娃儿那么难,我心里堵!”
“我也恨哪……我恨自己就是戒不了酒,我恨自己没用啊你知道吗!!其实我知道,村里面的人都说我没用,说我窝囊,说我游手好闲。可我不在乎!……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戒不了酒?我不想戒!喝高了我就记得你的样子,就想起咱俩儿以前的日子……我,其实,我还恨你!都是你!为什么要先走!你还记得以前吗,家里全是你给我管得好好的,可你这一走就是五年,五年啊!!你看看现在这个家,这还像个家吗!!!”
屋里静悄悄地,张平老爹坐在地上老泪纵横。
“其实,我不能怨你……你也不想那么早就离开我们,我知道!呵呵,我就寻思着,闺女大了,为了这个家,为了平娃子,她吃了多少苦哇……我不就是想给她找个婆家嘛。孩子他娘,你说,我这样哪里错了嘛!”
“……什么?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对,……对对。现在是什么都没用了,闺女已经让人给抢走了,这都是我的错啊!!我对不住闺女,对不住你啊!!”
猛地张平老爹爬了起来,“你等等,你等等我,孩子他娘,我这就来陪你……”脸上露出凄厉的笑容,“孩子他娘,我们夫妻马上就团聚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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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林中。
地上四仰八叉地躺着五人,手里无一例外地都是拿着大半截儿刀、棍,地上还散落着另外的小半截儿。
还有三人静静立着。
张静香樱桃小口微微张着,一双美目睁得大大的,脸上全是讶异的表情。自己只是眨了一下眼,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那五个包围年轻人的痞子就脖子流出血来,全倒下了……
赵天风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僵住了。脸、身子和手就好像一瞬间石化掉了,明明脑子还在转,还在想,但是身体却一动不动,眼珠想转也动不了,似乎自己可以这样站上一万年。慢慢地,先是手,然后是腿,开始抖动起来。发现了这一点,赵天风在脑子里拼命地喊着“他妈的,别抖了,都给我停下来!”回想起刚才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只一招就秒杀了瘦猴他们,身上就不由自主地抖动。
本来微曲双腿低头的青煞,手缓缓地从腰上放下,慢慢站直身体,看向那个脸色已经吓得惨白的书生。
遇到青煞的目光,赵天风一哆嗦,膝盖一软,不由自主地就跪在了地上。两手撑地时赵天风才完全反应过来,这人招数,好快!马上点头如捣蒜地给青煞磕起头来。边磕边哆哆嗦嗦抽筋一样念着“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您老就当小的是个臭屁!放了我吧……”地上本来就是黑的土绿的叶,一时间,赵天风的额头上黑一片绿一片的。
青煞犹豫着,看了看仍然一脸惊愕的张静香。自己已经不想当杀手,那还要不要一并结果了这个人呢?
赵天风人到性命攸关的时候,也变得灵光起来,急忙腰肢一扭,手脚并用地转向张静香,“娘子饶命,娘子饶命。”
这时张静香柳眉微蹙,“别叫我娘子!”
“是是是,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要说这求饶,赵天风算得上是专业级的了。别看屁股撅得那么高,可是磕起头来那频率一点儿也不含糊。
虽然这个人打伤了父亲,吓跑了弟弟,可是,似乎不能就因为这些就杀了他吧,毕竟是条人命啊。想到这里,张静香又看了看青煞。
望着那一双秋水无尘的眼睛,青煞心中一动。不知道为什么,尽管阅人无数,见过的美女也数不盛数,可是这个张静香的眼神却给自己一种说不出的纯净感觉,就好像一株青莲在碧波中摇曳生姿。
唔,先前五人自己是自卫,其实应该考虑一下怎么把他们全部打倒打跑就算完的。不过,那样会不会暴露了村子的位置呢,逃税可是要杀头的重罪啊……还是干净点儿好些……唉,这剌客的习惯!不留神就将五人一招毙命了。如果张静香是这样的态度的话……看这小子吓成这样儿,八成放回去也不敢说什么吧……算了,不妨权且饶过这小子一条狗命吧。
青煞想着,便走上前。谁知自己刚走了一步,那赵天风像被针扎了一样,连滚带爬地倒退了三步,转向自己不停地边磕头边哭喊“别过来别过来,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
摇摇头,青煞弯腰抄起被摔在地上装灵石的布包,又向前一直走到赵天风跟前,“拿着钱,赶紧滚……”
“啊?”赵天风一愣。
青煞单手拿着布包伸到他面前扬了扬。“趁我还没改变主意,拿着钱快滚!”
“嘿嘿嘿嘿,谢谢大爷饶命,谢谢大爷饶命”赵天风马上换出了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他欢天喜地地直起上身,左手去拿那个布包。
突然右手一扬,猛地面露狰狞“我要你的命!!”
一道银光直射向青煞小腹!这近在咫尺的攻击,让完全没有防备的青煞避无可避……
看到横生变故,在一旁的张静香也一声惊叫……
“嗖!”的一声,青煞顿时觉得小腹一阵钻心剌痛,接着手指开始发麻,呼吸急促,头发晕……浑身一软,便栽倒地上——不好!这银针有毒!!
“完了!这回可是阴沟儿里翻船了!”紫林大惊,又没有丝毫办法。青煞以前都是力求一招致命,今天这生死之间的犹豫,反而害了他……
身上开始抽搐,青煞顿生悔意。只是,一切都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