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潇竭力忍住躲避的冲动,任她冰冷坚硬的护甲在自己脸颊上滑动。
“绮月,你能拼命去救驾,这份勇气当真可嘉。皇上如今安好,对你也甚是记挂。如今只要专心养伤,其他一概不要多想了。”
又叙叙的说了些闲话,太后便要起身告辞。
丛兰连忙迎上来,扶太后出门。
云潇也装作头晕的样子,缓缓倒下,凝烟在旁试药,一切正常。
然而,门悄然关闭的那一瞬,原本迷离的眸子瞬间清晰明澈。
“盯着丛兰。”
“宫主?”
“若我猜的没错,这一次的刺杀……幕后主使,是代太后无疑!”凝重的语气中,隐隐有一丝痛苦,“而代太后,也许会召见丛兰,我们便能听到……一些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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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息怒……”小合子颤声儿说着,不敢去看这位盛怒之中的帝王。
“这次的遇刺,幕后主使,十有八九……是永福宫的那位!”
容舒玄阴沉的脸上毫无表情,唯有黑沉无底的眸子里,隐隐可见暴虐与怒意。
“皇上……”
深知自家主子受制于代家,空有抱负却无力施展的内官,心中也十分难受。分明是一代明君,却要在外戚的压制下苟延残喘,岂是血气方刚的帝王能忍的?
而他,他已忍了这么多年……
“你要告诉朕,朕没有证据,所以,无法查出幕后之人……即使找到了证据,也绝不会与她有关……即使与她有关,朕也拿她没有办法。”
暴怒过后的容舒玄,疲乏的揉了揉眉心,重重倒在床榻上。怎样能够一举铲除外戚势力,收回权力呢?他如此渴望有识之士能够为他所用。
满朝文武,约有七成倾慕代家权势,做了代家一党的党羽。他甫登帝位,皇权不稳,便一力扶持日渐式微的石家,两三年间,石家俨然已成为第二大家族,引起了代家的警觉,代太后便开始对石皇后一力打压。今日,石家又被代家压制了一头。
代太后此刻,应该很欣慰吧?
但是代家一族如何能想到,石家只是容舒玄的虚晃一招呢?年轻的皇帝对石家容忍与扶植,但并不信任。石家对他而言最大的用处就是吸引代家的注意力,这样,容舒玄才可以真正想办法发展自己的势力。
待他的势力发展成熟了,不论是石家还是代家,都是要一举剿灭的!
皇权,只能在他手中!
“去跟皇后说一声,今日的事,叫她不必介意。”容舒玄随手从腕上撸下一串沉香寿字手串,递给小合子,“这个送她,安安她的心。”
他对石皇后嘉惠,并无爱慕,只有相敬如宾。当初之所以娶她,也只是看中了她石家嫡女的身份。石嘉惠性情略有粗暴鲁莽,但是无妨,他就需要这样的性格来抵抗太后的铁腕暴政。太后只顾着打压皇后了,就不会多留意这个看似懦弱的帝王了。
“奴才知道。”小合子接过手串,打量一下不禁出声,“呦,这手串皇上戴了半年多,送了皇后,皇后一定欣喜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