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璇玑宫的第四代宫主,武艺超群自不必说,更难得是兼有江湖男子少有的风流儒雅,一纸折扇轻握于手,他便是江湖中人人尊崇的少年公子,易初寒。
一袭白衣,一尘不染,高不可攀,高贵无暇。他永远是悠然温和的笑着,似乎不会怨愤,不会哀伤,永远是淡然从容,闲适文雅。
凝烟看了丛兰一眼,见后者并没有惊讶,方道:“郡主,这一位是易公子,因仰慕郡主美名,特来拜访的。”
凝烟早就告知了云潇,易初寒到访。因他身份特殊,因此也向众人隐去了真实名姓,只说是易公子来访。
凝烟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云潇则向易初寒微微一笑,淡淡道:“幸会。”
在扶住凝烟的手上加了一把劲,凝烟知会,便向丛兰道:“郡主一路劳顿,丛兰姐姐同我扶郡主回房安歇罢。”
丛兰微微一笑道:“我还要看顾郡主行李搬放,便劳烦妹妹伺候郡主了。”
说了,径自走开去招呼搬运。云潇自宫中带来不少赏赐,自是需要稳妥的人安排摆放。
一时走到云潇所居住的天香园,果然是花木参天,玉砌雕栏,别开洞天,幽雅非凡。
易初寒直等周围的仆婢都走开,方关切问云潇道:“你受伤可好些了?我……我们都十分担忧。”
易初寒一向温润如玉,谦恭有礼,最是从容不迫,凡事都淡然处之,如今连寒暄也不说直奔主题,想来也是担忧太过。
云潇凝视他略微苍白的唇瓣,微微指责道:“怎么你的气色还是不好,莫非我搬空了郡主府的珍贵药材,也治不好你的?”
他没想到云潇会出此一语,怔了一下方笑道:“并不是气色不好,实在是……听闻你中毒之事,昨夜未能安枕罢了。”
云潇这才忍不住笑道:“我已无大碍,细细医治一番,想来便无事。大哥到了几日了?”
易初寒笑了一笑,道:“是前日到的。”
前日?云潇在心底默默计算,从她入宫赴宴到如今回来,是四天的时间。消息从上京传到璇玑宫,大约一两日光景,而他身子不好,从璇玑宫取道上京,最快也要两日。也就是说,他打一知道云潇受伤的消息,便一刻不停的赶到了上京。
心里突然有浅浅的感动与喜悦,他……终究是十分在意自己的。
于是笑道:“大哥身子不好,还叫你为我担心,真是过意不去呢。”
易初寒悠然一笑,道:“不必多说客气话了,我来上京,倒也能助你早日成事。”
云潇看着他微微苍白的唇角,忽然有些心慌意乱,脸上微红,一向伶牙俐齿,竟又是说不出话来。
眼明心细的凝烟早就告退,说去为云潇煎药了,此刻小径深深,乱花渐欲,唯有他二人。
云潇的心,突然砰砰的跳了起来,好似有什么东西揪着,很窝心,很慌乱。
身后的易初寒,轻轻拉起她的手,二人一同漫步。他保持着无懈可击的微笑,却似乎是脆弱而虚幻的,让人触摸不到他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