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二狗,我说你还是不是人!你媳妇刚走你就迫不及待的要拉招娣抵债,你是不是想饿死狗蛋呀!”
“招娣小小年纪就知道照顾生病的母亲和年幼的弟弟了,多好的丫头呀!”
“就是,就是,赖二狗,这狗蛋可是你盼了六年的,你家唯一的香火了!”
看到那汉子不说话,围观的人开始帮腔数落起来。
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樱桃小口,一张嘴露出整齐的牙齿,削尖的下巴的,可能长期的营养不良让整个人看上去脸色蜡黄,但也丝毫不影响她蓬勃的精神。
“如果身子能长得圆润一些,准是个眉清目秀的小佳人,只是不知道要会被抵到哪个青楼去?”绣云也趴在车窗旁跟着胭脂张望,有些羡慕又有些伤感。
“不是抵偿赌债么?”胭脂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绣云,这几年来她躲在千娇楼了,小心翼翼的活着,很少了解外面的事情。
“赌坊拿这些小姑娘来干什么?还不是要么卖到大户人家去做丫鬟,要么卖到青楼呗,看谁给的银子多咯。这姑娘模样好,值好几十两银子,多半要进青楼的!”绣云白了胭脂一眼,很明显鄙视她这七年在千娇楼算是白混了。
“吵什么吵?赖二狗,你这债要是不想还了就把命搁这!”两个大汉簇这一个鼠眼泛着精光的男子从赌坊了迈了出来。
胭脂认得,他是富贵大赌坊的掌柜:钱有富,这几天每晚都到千娇楼来捧场的。
刚刚被周围的人劝得有些心动的赖二狗赶紧向钱有富赔了个笑脸,转身呵斥围观的人,“看什么看,我的种,我高兴卖就卖,你们觉得好,你们就出钱买了去呗!”
围观的大多是街上的百姓,左右邻居,谁也不是花几十两银子往家里添口人的主儿,一听这话都沉默了起来。
“我买,你要多少银子?”
一个清洌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众人连忙让开一条路,一个围着粉色披风带着帷帽的姑娘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耀目的阳光在她白皙的脸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静谧而温和。
正是胭脂。
绣云虽然紧跟在后面,却明显对胭脂这样替人出头很不高兴,要是银子多了撑得慌替她赎身不是更好!
胭脂冲着那叫招娣的小丫头浅浅一笑,招了招手。那小丫头立刻甩开了父亲的手,拉起弟弟跑了过来。
那一刻她眼中的胭脂就像从天而降的九天仙女,不仅温柔美丽还为她的人生带来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