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练一直持续着,两人一会真人拼杀,一会又消逝无踪,地上,半空,都留下二人招式的残影,煞是好看。泪竹可竟不起他们二人如此犀利的剑形利气,地上横倒歇歪的墨竹杆比比皆是。
二人的演练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天幕渐渐暗了下来。
月牙纵身从虚空中跳下来,轻嘘了口气,笑道:“好了,今日我看我们就到这吧。”
凝霜也一个空翻落到月牙身边,也是一脸疲惫,她知道月牙是有心让她,毕竟也知道自己对这套剑法的领悟十分缓慢,不如月牙与思音二人。当下微微喘了口气,向月牙敬佩道:“师姐真厉害,居然已经领悟了最后一式剑意。”
月牙也不谦虚,轻声笑道:“你也不错啊,居然用化仙入蝶这么熟练,让我根本分不清哪个是你真人。”
思音此时站起身体,看着月牙与凝霜,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一丝表情:“师姐我刚才看清你用最后一式?剑指竟然指向自己的腹下,难道你觉得这招又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其实刚才凝霜并未看到,月牙足足使用了两次与天齐寿,第一次居然被凝霜的仙女照面化解了,第二次她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将对方击毙剑下,那就是出其不意掩其不备从自己腹下穿透,然后刺进背后凝霜的胸膛。
月牙微微点头,望了一眼凝霜,声音有些冷:“没错,我感觉最后一式如果要发挥它最大的威力,不该是从腋下让对方看出来,而是从自己身体内穿透,将对方一击即杀。”
思音与凝霜二人身体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吃惊的看着月牙,她们从没听过,杀敌怎么会先伤自己,就算对手在这一剑下毙命,那自己的生死也很可能因为这剑得凌厉而亡,那这招还怎么叫与天齐寿,还不如叫玉石俱焚来的更加贴切。
可是思音并没有反驳月牙的话,她其实当初也是这么认为的,后来一想感觉有些不妥,未杀敌先伤己,所以改用剑从自己腋下穿过,虽然效果不如腹下来的突然,但威力也非同一般。故名:“与天齐寿。”
凝霜看着她们二人对视的目光,不觉的身上一寒,看着思音惊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思音并未说话,轻轻点了下额头。
随手拿过凝霜手中的墨竹,清啸一声,舞起这一整套的《玄女十八式》,二人看着思音由慢变快,在由快变厉,破风呼啸,剑指狠辣,剑锋所过之处,荡然无存。
比起她们二人,思音这个创作者那可谓无人能及,这套玄女十八式好似与她心式合一,完美的舞动出。最后一式,身体犹如堕落大地的流星,瞬间消逝,出现于地面。傲然的冷眸中一萧,墨竹已经对准自己的腹下。
月牙与凝霜二人纷纷吃惊,之前见思音演练完全是一板一眼,虽然完美无瑕,但总感觉上确少了什么,现在她们好似看出来了,那就是最后一式,与对方玉石俱焚的这招。
深夜清净,从草中偶尔传来几声蛊虫鸣音,好似衬托着夜得安静,鬼见愁所有的弟子已经熄灯了,月牙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睡下,一直回忆着凝霜临来之际说的那句话“就算我们将这套剑法学会后,又有什么用?”
她的身世无人得知,入门的时候只说自己是个孤儿,谁也没有去细查,因为孤儿不止她一个,像萧玉楼,思音,同是孤儿。他们都有着不同的目的加入无玄宫。
月牙心里一时烦躁,推开窗户,望着空中那轮皎洁的圆月,怔怔出神,好似回忆着什么。
晚风吹动,她额前略长的发丝随之扬起,杏大的眼睛印着月影,神色空洞。
一阵凉风拂过,眼神不自然的回过神来,又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轻声叹了口气,手托着下巴自言道:“别胡思乱想了。”月牙回过头借着窗外照来的月辉,望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凝霜,自我嘲笑了一声:“你多幸福啊?什么事都不用管。”
嘎吱
外面突然响起一声被人用脚踩折的木枝声,顿时打破了这深夜的宁静。
月牙将头探出窗外,不远处走来一个黑色人影,那人影看似十分熟悉:“谁啊?”月牙向那边轻声问道。
黑影离近后,她才发现来者不是别人,而是张子书,只见张子书身装整洁,听见月牙的声音后,也不觉的吓了一跳。
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张子书脸色一松,笑道:“月牙师姐,这么晚了,你还有这么好的雅致观赏月景啊?”
月牙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天,轻声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乱跑,不怕妖魔将你叼去?”
此时夜正午后,如果不是今天月色通明,月牙还真怀疑张子书出去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张子书不知哪里得罪了她,看她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脸色一软:“我说师姐,你平时跟思音凝霜每日不也经常外出嘛?管好自己就行了,还挑别人的不是。”
月牙听张子书的话,意思是嫌自己多管闲事,转头看了一眼凝霜,嘘了口气,小声微怒道:“臭小子,你敢这么说我,你皮痒痒了是吧?”月牙威胁的口气,对张子书果然奏效,后者脸上一滞,不在说话,哼了一声,向自己房中走去。
月牙感觉这个张子书越来越古怪,自从萧玉楼入魔被刑法后,他整个人也变的更萧玉楼曾经一样,沉默不语,整日不见踪影,整天神神秘秘的而且每天都这么晚回来,其中更定有秘密。
其实他们都是一样,整天不见人影,只不过对方都看不清自己的不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