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宋用兵素来喜欢出其不意,而玉琼天也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一个将军一个军师都是变态!
陈慕柯无法忽略葛峥的骂声,回神,道,“多谢……救命之恩。”而后头也不回地朝着葛峥这边走,照着葛峥的揍法迟早得把人揍死,赶紧制止,“行了,住手!”
见那人长着嘴发不出声,便远远地朝着路微楼喊,“你把他哑穴给解开。”
路微楼不由失笑,她不懂武,能知道有个哑穴也该知足了,笑着走过去,听到葛峥怯怯低语,“其实……将军,末将也会解穴的——”
他一个凌厉眼神递过去,多事!将玉琼天的衣襟抓住拉起,食指运气,快速朝着胸口点一下,玉琼天解脱一般地咳出一口鲜血,顺畅了。
“你是何人?为何闯入盛军之中?”
“呵,传言南盛的安定将军面覆金半面具,看来传言不假,你竟不知我是谁?”他是否平日里过于低调,以至于对方寻不到蛛丝马迹?
“他是燕人军师!”路微楼淡淡道。
玉琼天?景州之战城楼上与殷靖王颜宋一起射杀祖母的凶手?陈慕柯瞳孔睁大,如此便无话可说了,她赫然转身,忽而想到什么,面上诡异一笑,“玉先生以为库中有多少粮草呢?”未等他回答,她便吩咐仓库守军,“开仓!”
仓库大门缓缓展开,里面——空空如也,她极少炫耀,此时亦恨不得气死玉琼天,“你们当真以为我大盛粮草由着你们燕人抢呢?笑话!”
言罢才大挥衣袖,“带走!”
不给玉琼天丝毫说话的余地,而她也忽略了玉琼天惊愕过后唇角的一抹诡异的笑意。
翌日清晨,陈慕柯携青萝青颜早早起身前往地牢。
玉琼天是燕盛大战以来被擒的最高级领军,因而被关在地牢最牢固戒备最森严的底牢,要靠近他必须经过层层搜身、盘问,不过对于她拥有安定将军,一路畅通无阻。只身踏入底牢时青萝仍心有余悸,昨晚她被挤到弓弩手队列的最后,她亲眼目睹玉琼天朝公子袭击的,尽管玉琼天深受重伤,由铁链锁着,仍旧不敢松懈,“公子,青萝陪您吧?”
陈慕柯睥睨着玉琼天,料他已成不了气候,微微摇头,“不必!”
玉琼天虽闭目养神,然而武者六感灵敏程度异于常人,闻言唇角轻扯,恍若未闻,随着铁门哐当一声,他眼帘未开,映入瞳孔的便是一双月白长锦靴,干净雅致,不必猜也是一番贵门翩翩公子的装束,他倒是小瞧南盛的安定将军了。
尽管一身狼狈血衣,发丝凌乱不堪,而他身上所散发的慵懒闲适仍令人不容忽略。燕人粗狂豪放、泼辣强悍,玉琼天是个例外,完全是南方人的相貌,然而轻狂的气质不输旁人,倚墙而卧,悠闲自在,他倒是能适应,哼!
“传闻北燕国师卜卦之术举世无双,倒是不知玉先生可否预知昨日被捕?”陈慕柯负手而立,左右踱步。
玉琼天撑起脑袋,挑眉而笑,神秘而妖娆,“医者不自医,卜卦也是一样的,安定将军难道不知?”
她还真不知,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即便能卜算,天命难违,他还能逆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