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懿堪称神作的脸从那张妖娆中透着冷漠的笑颜上移开,虽患眼疾看不见,但他的脸还是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绯红。
“本王,先走了。”
听他说走,素繆也不挽留。
芸兮趣儿稍后也回了,看着云懿踉跄离开的背影,芸兮不动声色的进到屋里盛出安神茶,趣儿却忍不住小声问:“娘娘,懿王爷这是?”
“他自幼眼疾,瞧不见路,步伐凌乱也是正常。”睨着渐渐暗下的天空,她顾盼神飞的眼睛似乎也顺着天色变暗。
都说人死后灵魂会变成夜空中的星。
此时,敛诚会不会也正越过星月看着自己?
她倒想如此,或许这样终比此生不复相见更让人宽慰些吧。
“娘娘,这闹腾的一天总算消停了,您饮杯茶润润嗓吧。”
芸兮递上一杯芬香的安神茶,嗅着薰衣草的味道,她凝聚的心神稍放缓和了些,朝正在桌上铺摆饭菜的两人,说:“晚膳你俩姐妹吃吧,我不饿,只是有些累了想早点休息。”
“娘娘,”
趣儿想说什么,芸兮却一把将她拽住,叮嘱道:“娘娘今天够操劳了,就让她早些安寝吧,你明儿早吩咐御膳房做些补气凝神的汤药。”
“哦。”
趣儿如饥饿的小猫般盯着桌上一道道精致的菜品,早就忍不住流口水了,芸兮轻戳着她的脑门,打趣道:“你啊,就不该叫趣儿,应该叫馋猫才对。”
素繆在两人嬉笑声中闭眼,睡不熟,这仿佛早就成为失去敛诚后的习惯。
朦胧下她进入梦魇,蝶儿翩翩的午后,潺潺小溪边有一身裹铠甲,腰佩宝剑的男子站在那里,看着水流出神。
“敛诚,真的是你?”
按耐不住欢悦,她蹦跳着跑去,可他似乎在天涯海角那般远,她跑了好久筋疲力尽也追不到,她着急的哭了,可他根本无动于衷,看着溪水的身子开始变淡,变淡……
敛诚别走!
素繆脑袋昏昏沉沉的,就像是宿醉一晚头痛欲裂的感觉。
她撕心裂肺的大喊他的名讳,只感到无底深渊般的心痛快要将她吞噬,任凭她如何喊叫,他始终都没再出现。求求你,我愿放下仇恨,放下自尊,只换跟你重新开始的机会。
浓烈的渴望让她不想放弃,拼命找寻他的踪迹,疲惫时,好像有那么一双强健有力的臂膀,紧紧抓住她的手,纵然心痛依旧在蔓延,但她的心却得到一点慰藉。睡梦中,她猜想那手的主人是怎样的一个人?
她眼皮沉重,只能靠直觉去感受,嫩滑的肌肤吹弹可破,柔软无度,指尖有薄薄的茧附着,或与长期握兵器有关,身上还飘散出一股淡淡的药草清香,能凝神静气。
是这种香味,让她暂时忘掉了巨大的痛楚跟所遭受到的背叛,一种从未有过的心安。渐渐地,一阵浓郁的乏意浮上心头,她敌不过睡神的召唤,最终睡着。
可是那双像极了女人般秀气,却又不失男孩子刚劲粗糙的手,却始终被她紧紧握在手中,不愿意撒开……
待她睡熟,芸兮惶惶不安的声音传来:“你是谁,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