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身后女子拉了拉他衣袖，似乎对他的保护动作非常满意，声音里有清甜的绵糯，“我们走吧，跟这个人没有什么好说的。唔，我困了。”
司马舸回过头，好生宠溺的笑了笑，暧昧，“好，咱们一起回去睡。唔。”腰侧被人狠狠的扭住，扭的他眼皮猛跳青筋直冒，好痛的呵。
看着两人相偕离开的背影，慕容恪凤眸里忽的神采俱消，黑漆的瞳孔里有细微的火花爆发。
砰！砰！砰！
还未走几步，就听到正厅里传来一声又一声恍若拆房子的声音，娄默不由皱了皱眉，这人的性格愈来愈顽劣了。她抬头，身边的司马舸不知怎的，心情似乎极好唇角一直挂着笑。
“你认识他？”
异口同声。
两人都愣了愣，同时说道，“谁要认识他！”
正厅里，原本干净整洁的正厅早就满目苍夷，昂贵的桌椅四散而开，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淡定的站在废墟之中，面上因为使力而微微发着红，眼睛里全是残忍的笑意。
绿儿早就吓的面色如土，眼里全是眼泪。
倒是红娘似已经习以为常，双目之中甚至很是欣慰，将手中泡好的香茶递了过去，“公子，这里还有一杯。”这样的不掩饰真性情的公子，她好久不见了，似乎，从公子回到山庄之后，就不曾见过了。
手中茶杯再度摔落，杯中的热水飞溅，溅到红娘白玉般的手上，顿时通红一片。红娘脸上挂着笑，像看着一个调皮的孩子。
慕容恪微笑。
总算，又有好玩的事情。
既然要玩，那么咱们就玩大一点。
“红娘，我要司马舸和娄默儿这三年里所有的东西。”
“是。”红娘柔顺点头。
“阿尺，通知你哥哥一声，我改计划了。”
慕容尺愣了愣，眼中有狂喜的神色，咧开了嘴，身子一动便已经消失在废墟之中。
黑夜。
浓重的暗夜，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隐约的蛙鸣从窗外静静的传了出来，很诡异的，愈发显得黑夜的静默。
门扉被人轻轻推开。
清浅的足音，一点一点的，像是小心翼翼又像是漫不经心。黑色身影在屋内走着，不知是被融进了黑暗，还是被暗夜吞噬。
房间里弥漫着轻微的香气，挑拨着脆弱的人性。
暗夜之中，野兽一般的瞳里泛着泛着些许情欲的色泽。
竹制的床榻，发出咯吱一声声响。
暗影贪婪的描绘着床榻上女子的俊脸，三年不见，她的相貌其实没有多少改变，只是多了点女子的妩媚，可是一想起她的妩媚是由什么而起，心中猛地恼怒起来。
这个女人，到底还是没有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既然如此，就怪不得他了！
忽的，他的视线落到床榻旁那正燃烧着的香炉，室内的香气，便是从香炉里弥漫出来的。凤眸里俱是恼怒，伸手一挥，那香炉之上的熏烟便彻底熄灭，像是被冻伤了一般。
他要她，他要她在他的身体下面娇喘深吟，但是，她的媚态绝不能是因为外物的附着！他要的，是她心甘情愿的诚服。
他朝床榻上猛的压了上去。
扑了个空。
“咳，我可不喜欢跟男人抱在一起，会很恶心的。”
冷淡却又轻佻的嗓音在黑暗之中慢慢响起。
慕容恪身子僵了僵，忽的松散了下来，仰面慢慢爬坐起来看向身边的女人，掩不住厌恶，“不要用她的脸对着我，你不配。”
“可是她是我的，不是你的。”司马舸轻笑，伸手将面上的易容给撕掉，薄薄的柔软贴的过于严密了，撕下来的时候还是微微的痛。“怎么，不装瞎子了？你还是装瞎子的时候可爱一点。”
慕容恪原本无神的凤眸忽的精光乍露，春水涟漪，“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他自认掩饰的极好。
“从你刚才含情脉脉的看着我开始。”一个瞎子，怎么会有那般灼热的光线。“若我所料不差，你应该很快就找到了恢复的方法了吧，只是不知道，是谁有幸成为你的眼睛？”
“我舅舅。”
“果然啊。慕容小舅永远是那个被忽视的存在，他怕是要恨你一辈子吧。”
“他恨的应该是你。”慕容恪轻笑，“别忘了，让我成为瞎子的罪魁祸首可是你啊。”
“呵，是么？”还真是会说谎的家伙啊。“为了让我成为你家族的第一大仇人，不惜装瞎装了那么多年，我应该感到荣兴呵。”
“你确实应该。”慕容恪掩被坐了起来，眼若秋水，面如美玉，“果然从头至尾还是你，了解我。”温和细腻的抚摸上司马舸丢掷在床榻上的易容面具，他顿了顿，“不过，不光是为了你。”
那个无知到毫不畏惧他身份的女子，让他忍不住逗弄下去了。
司马舸本已经走下床了，闻言，唇角上扬，“那是当然，我们可是仇人，仇人之间怎能会有秘密？”
慕容恪冷冷扫过去。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与你为敌？就是因为你骄傲的让我忍不住摧毁。”
这样的骄傲，才是惹怒他的重点。
相似的家庭，相似的遭遇，同样令人作呕的过去，凭什么，他还可以活的那般骄傲！凭什么他可以自由自在！凭什么！
司马舸扬起眉，“所以娄默选择的是我，而不是你。”他推开门，门外有冷月孤星，空气清冷带着淡淡的花香，花香浮动，危险却又温暖。“这间房我让给你，还有，记住，别再玩这种幼稚的把戏了，她如果被你轻而易举就摆平了，那她就不是娄默。”
慕容恪看着他的背影，一语不发。
司马舸，你以为你会赢吗？
这次输的，一定是你。
我要让你永入地狱，再不得超生！
凤眸里眸光阴狠邪魅，唇角上扬，却是如孩童一般纯挚天真。
既然如此，就怪不得他不客气了。所有人，都陪着他一起下地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