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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孤宥

右相府夏烨煊只来过一次,便是出嫁前一天被诗青送来打算第二日出阁的。对于这座府邸他了解不多,心里却着实感念右相认孙的情义。他和魏老爹、夏扬虹相依为命多年,猛然多出这么一个为了给他做靠山而认他为孙的祖母,心里不是不欣喜的。亲人一词对他而言,既是最窝心的暖,却也是最寒冻的冰。

“煊儿在害怕?”诗青立在右相府前等着门房去通报,偏头看夏烨煊一脸迷离地望着府门匾上的字,不由开口提醒。虽然昨夜回房后和他絮絮说了些话,介绍了些右相府里该注意的事情,但他那时或许困得乏了,只轻声哼着答应,大概也没听进去多少。

到底是累着他了。

诗青想着昨夜他倚在自己怀里,把自己抱得无比得紧,心里便泛起了一点儿甜蜜。这夏修景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能让煊儿更依赖着她冲着她撒娇。这也算是一项福利?赏下人赏得好啊!

“没,只是觉得虽然祖母认了我为孙,其实我也不过借了她的光,并没有为她做什么,她一个老人家想起来觉得有些愧疚。”

夏烨煊微微抿唇,轻皱的眉头落到诗青眼里便又化作了心疼。她伸手触及他的眉间,唏嘘不已:“煊儿,自从嫁给我你没少皱眉头,让我心里委实挫败啊!”

“不、不是……”她对他那般好,他怎么还会心中不虞?夏烨煊正要急切解释,抬头却见她眉色中藏了揶揄,瞬间明白过来她不过是在装可怜博他的哄劝,顿时脸烧了起来,不依地轻拍她的手臂。

“哈哈……”

诗青轻笑着受了他的打,正打算再逗逗他,纾解他老喜欢皱的眉头,忽然听到“吱呀”声,回头一看,右相府大门洞开,慈眉善目的管家头上有着薄汗。

“小人来迟,摄政王和王君恕罪!”

诗青爽笑着摆手,牵过夏烨煊道:“右相在府中的吧?今日七朝回门,她老人家可想好法子为难我了?”

管家嘴角抽了抽,拭了拭汗赔笑道:“摄政王说的哪里话,快请进、请进……”

一群跟随着来伺候的人随着牵引的右相府人进了府,夏烨煊被诗青牵着,略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手,轻声说:“那么多人看着呢!”

“看就看吧,哪还怕人看了去。”

诗青面色愉悦,回了他一句后戏谑地对右相府管家开口道:“本王这个义孙媳妇为了来见‘祖母’,可等了不少时间啊……”

“摄政王息怒,息怒……”管家又擦了擦汗,心里埋怨自家主子为老不尊,戏耍小辈,面上却一个劲儿地笑着:“主子她今日晨起略有不适,门房不机灵,见了王妃王君还要来通报,让王妃王君等了这许多时间,实在是小人驭下不严,待会儿小人定严惩那不懂事的门房,摄政王还请息怒,息怒……”

“祖母身子不适吗?”夏烨煊听闻后略感担忧:“可叫了大夫来看?”

“看了看了,王君孝顺,主子一定很欣慰。”

管家回答着,却不敢去看诗青似笑非笑的眼神,心里想着,待会儿将人带到,自己可就得赶紧溜。

穿栏过廊,这右相府也的确够大,可人并不多,处处都显得安安静静的。右相孤寡一人独自住在右相府里,身边没有亲人相陪,也确实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夏烨煊一路走着,禁不住轻叹道:“以后若是有时间,可要常来右相府陪陪祖母。出嫁那日盖了盖头,四处炮仗声那般响,我竟都并不知道府里常日是如此清冷。祖母一人住在这儿该有多寂寞。”

管家微微叹了口气,接话道:“主子一个人惯了,平日里钓钓鱼下下棋也就过了,最多不过是比划比划几下拳脚功夫,要是扭到脖子闪到腰,又得歇上个几天。主子也算自娱自乐,王君不必太过担心。”

听管家如此说,夏烨煊心中更是同情起右相来。他们是名义上的祖孙,因为多了这层关系,夏烨煊对她也就多了一份亲近,何况这右相对着他从来都是有礼温和,不见轻视鄙夷的,即使没有过多的接触,夏烨煊也对这在晚宴上也自在地歪头打盹儿的老人起了一丝敬佩叹服,或许其中还夹杂着夏烨煊并不知道的孺慕之思。

“煊儿心善,你那祖母却不是个善茬儿。”诗青对夏烨煊眨了眨眼睛,又挑了眉对管家道:“走了那么久,右相大人到底住哪个犄角旮旯啊?若是本王没记错,这快要走穿了右相府了吧?”

管家艰难地咽了口唾液,老脸上的笑都要挂不住了:“王妃息怒啊!”

“老管家一直叫本王息怒,可本王还没怒。”诗青一本正经地说:“不过,本王的王君,你们右相府的公子身子弱,走太多路要是腿酸了,那受累的不还是本王?到时候本王要是怒了该如何?”

老管家头脑一懵,短时间内未反应过来为何王君腿酸了会让摄政王受累,诗青却已经指着路尽头一间窄小矮房子道:“管家,难不成你家主子住这儿?”

房子前头不远处是右相府的后门,倒也简洁干净。如果右相不是在这房子里,那势必就要出右相府了。

诗青的话让管家惊醒,她忙点头哈腰道:“是、是这儿。王妃王君快请进吧,我家主子等着呢!”

说完便上前将门打开,毕恭毕敬地要迎人进去。待诗青和夏烨煊进了屋后返身就想溜,却听见诗青叫住她道:“老管家做事可糊涂,难道是人老了头脑不灵光了?”

“啊?”管家回头诧异地道:“小人……”

诗青指了指不远处的后门,轻哼一声扭头走了。夏烨煊对依旧发懵的管家歉意一笑,略快了两步追了上去,徒留下管家一脸不明所以地嘀咕:“主子心眼黑爱耍弄人,这摄政王,以前也没看出来是个狐狸啊,她啥意思啊?还有为何王君腿酸着了她会受累……”

夏烨煊紧赶两步追上诗青,不解地问:“怎么了?管家哪儿做得不对?”

“没看出来是你那祖母耍我们呢?”诗青轻点他的鼻头笑道:“明明可以从后门直接来这,少走这弯弯绕绕一大串的路,偏要引我们走过来白费腿脚,不是耍我们是什么?”

“这样啊!”

“也不是这样。”

“诶?”

“煊儿真笨。”诗青揽住人的肩磨蹭了下他的发,说:“我怎么娶了个小笨蛋呢?”

夏烨煊不满地轻哼,轻捏了捏她不规矩的手,脸微微红了:“这不是在我们府里,你、你好好说话……”

“那在府里就可以不好好说话了?”诗青笑得更欢:“那回去咱们就试试不好好说话要怎么说。”

她手搁在他腰上不老实地轻捏着,夏烨煊有些敏感,一个劲地往后躲,却更加靠在她怀里。直到他整个人都窝进了她的怀抱,诗青才好笑地揽过他的肩,说:“好了,难得出来,你开心点儿,别老锁着眉头。”

夏烨煊柔柔地点了头,乖巧地反揽住她的腰,不好意思地抿唇偷笑。

自进了这房子便没了人,诗青和夏烨煊穿过了几进院子漫无目的地走着。从外面看不过是所小房子,这下子看来却是别有洞天。夏烨煊好奇地打量了会儿四周,释然地笑道:“谁说祖母耍我们了?我看这地方就很好。刚才我细细想了下,管家不把我们往后门带,肯定是想着不能让我们从后门进来。回府省亲自然要大大方方走前门的,只能怪这地方位置偏,哪能怪祖母和管家?你误会人家了。”

诗青好笑于他的聪明,故作吃醋地道:“那你帮她们说话,就不认可我说的?”

“事实该是如此。”夏烨煊撅了撅嘴,诗青趁机迅速地偷了个香,心情极好:“好吧,算你说对。”

夏烨煊惊呼一声迅速掩口,打量了下四周见确实没人,这才放下心来,“那你还那样子吓管家。”

“谁知道右相是无意选的这地方还是有意选的这地方?管家脱不了为虎作伥之嫌。”

“七朝回门哪就是骑虎难下了?你这比喻……”

二人絮絮叨叨说着,倒也不觉得累,不觉得还未见到右相有什么不妥。这房子里几进的院子布置雅致,还有小巧的花园,占地面积颇大。外为败絮,内藏金玉,让人莫名觉得心中宁静,确实是个休养的好地方。

“煊儿腿酸吗?”诗青侧头看夏烨煊,见他鼻头有薄汗,忙着给他擦掉。夏烨煊任由她弄了,这才轻摇头:“还好,现在没什么感觉。”

“那估计回府去后便要痛了。”平日里很少走路的人若是突然走很长的路,的确会腿痛。诗青想到这儿略微抱怨:“你那祖母怎么还不现身出来,这右相府可快要被我们逛完了。”

这房子虽大,却也就是几个院子错综复杂地连在一起,倒有点儿像是迷宫,他们就重复走过好几个地方。夏烨煊安抚地拍了拍她,道:“或许就在前面,再往前走走吧。”

“也不见个下人来,你还能说你祖母不是成心的?”

夏烨煊张嘴回道:“祖母该是喜静不愿人打扰,这儿才没什么下人的吧?”

“不是‘没什么下人’,而是压根就没人。”

夏烨煊努了努嘴,可诗青说得有理,他的辩驳站不住脚。诗青站定,略提了气,声音不大却似乎能传得远远地。“右相大人,耍我们那么久,该现身了吧?看别人妻夫和睦,恩恩爱爱难不成是您的一项癖好?煊儿身子不好,您就快快出来,他要是腿酸那晚上不还得我给他揉着?”

“哈哈哈……”

一声朗笑后,不知从哪个地方闪出个人来,待夏烨煊看清,才发现那便是右相。此时的她精神特好地站在他们面前,手指着诗青不客气地道:“你这臭丫头,我说了七朝回门的时候要顺溜地叫我祖母,你又喊我右相,我要出来才怪!”

“这不是出来了?”诗青慵懒地道:“窝在那些边边角角的地方,视线不佳,出来看个仔细不更好?”

“哼,那是我心疼我义孙子。”右相一脸理所当然地说:“怕他腿酸我才出来。不过要是他真的腿酸了,你必须得给他揉,不准怕累着!听见没有臭丫头?”

诗青好笑地连答了几声“是”,夏烨煊脸红地不行,福身低声唤了句“祖母”后便垂下了头,只觉得脸颊发烫。

右相欣慰地点头:“还是乖孙懂事孝顺,不像某个臭丫头,一点都不尊老,到现在还不喊我,也不给我请安行礼。”

诗青素来知道右相这人八面玲珑。为官公正,为人却洒脱,诗青知道她一本正经起来确实非常正经,就像劝诫她不要娶夏烨煊为正君的时候一样,一板一眼,大道理一堆。可她不正经起来,却又是古怪非常,歪理一片。此时的右相就像是个讨不到糖吃的孩子一般,泼皮无赖,插科打诨,诱着诗青定要她伏低做小,自己要摆摆祖母的款。

诗青故作委屈地请安,叫了声“祖母”,惹得右相哈哈大笑。

“你个臭丫头,你祖母我看了你那么多年的冷脸,终于看到你今日这个样子了。哈哈哈……”

诗青倒是无所谓右相的打趣。虽然让右相认夏烨煊为义孙是权宜之计,是为了给夏烨煊一个后台靠山,但毕竟是“义孙”,表面上的东西都是虚的。要是夏烨煊真的能得到右相的喜爱,坐实了祖孙的辈分,有了这等情义,那对夏烨煊来说便更加好了。

“您高兴就好,别再耍弄我们这些小辈了成不?”诗青牵着夏烨煊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套张石桌石凳,道:“祖母大人,去那边坐坐?”

“坐就坐,你祖母我还没训孙媳呢!”

右相不客气地先行,一屁股坐下后冲着院墙那边吼道:“没听到摄政王她祖母说什么吗?要坐!坐就要有茶喝!还不快上茶来!”

那边“扑通”几声后,闷闷传来了应答声,不一会儿便有几个侍卫打扮的女子端了茶来,上完茶后又隐退了下去。

诗青似笑非笑地看着右相,夏烨煊早已站起为她们二人洗杯涤盏,一一斟茶。右相坦然自若地喝了口茶,斜睨诗青说:“臭丫头,看你祖母我做什么?”

“您就不解释解释,今儿可是煊儿七朝回门,正屋不去倒引我们来这儿喝茶,是何道理?还有,院墙那边听墙角的人不少吧,也都是您老安排的?您从我跟煊儿进来起就开始跟在我们身边,可听够我们打情骂俏了?”

夏烨煊整张脸都红了,头垂地越发得低,双手交叠着放在腿上不断,手指不断来回搅着。他根本不知道右相就在他们身边,那、那他和诗青说的话不全都入了右相的耳?诗青也真是的,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开始就戳破?

“你说你这个臭丫头,你祖母我住哪儿哪儿就是正屋……”

“哦?这儿是正屋?”

“那当然,你祖母我……”

“打住。”诗青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无奈地说:“从我在这叫您祖母起,您那自称就换成了‘你祖母我’,我说右相大人,您至于口口声声提醒我啊?这院墙外的人可还听着呢,您也不嫌搅得慌。”

“我乐意。”右相轻哼道:“谁叫你这臭丫头以前目中无人,跟个冰块儿似的。现在我压你两头,可得把这口气顺回来。”

诗青哭笑不得:“我哪儿惹着您了?”

“偏不告诉你。”

右相得意地瞥了她一眼,仿佛因为自己有这小秘密而沾沾自喜。诗青好笑地摇头,试了试夏烨煊身前茶水的温度,柔和了眉眼道:“温度适中,走了那么远的路你也该渴了,趁热喝吧,待会儿凉了可就不好了,会伤胃的。”

夏烨煊微微抬头轻轻地笑,伸手握住茶杯杯身啜饮了起来。

“哎哟,牙疼……”

右相眉眼俱是笑意,打趣的话任谁都能听出来。夏烨煊放下茶杯不好意思地笑,抿了唇细声地说:“祖母快别打趣我们了……”

“呵呵,烨煊不好意思了。”

右相自认了孙子以来还从来没叫过夏烨煊的名字,这一声“烨煊”虽说带了打趣的口吻,但却让夏烨煊瞬间热泪盈眶。比起魏老爹每每叫他总会拉长了声调添一个叹息词,唤他“烨煊啊。”更比起她亲娘平板地叫他“夏烨煊”来说,这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多么亲切温暖。

“诶,祖母。”

夏烨煊泛红的眼眶落入右相眼中,让本是偷乐着打趣的老人一怔。诗青听闻他带了哭腔的声音忙转头去看他,却也立马明白了他的心情,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盖住他放在桌上的手,轻轻地握住,以此来安慰他。

“对不起,让祖母看笑话了。”

夏烨煊抽噎了两下擦了泪,笑着抬头说:“烨煊会做点心,这儿可有厨房?让烨煊给祖母做份糕点可好?”

右相沉默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说:“那我让人带你去,小心着点儿,别把这身新衣裳给弄花了,要是你妻主要我赔,那我可赔不起。”

夏烨煊“扑哧”一笑,被泪水洗过的晶亮的眼眸似是闪着光。右相叫来了人,夏烨煊复又问道:“祖母喜欢吃什么口味的糕点?烨煊也好准备。”

“我不拘那些,什么都能吃,你做简单些就好。”夏烨煊点了点头,又望向诗青说:“你还是吃芙蓉糕配翠涛蜜饯?”

诗青挑眉:“到了祖母府里,自然是顺着祖母的口味。煊儿随便做做就好,不需要依着我的习惯。”

夏烨煊随着人走了,这院子只留下诗青和右相二人。两人俱是沉默着不说话。石桌左前方有一处开拓出来的草地,上面开着一些不知名的花,小巧的花瓣却密密麻麻,布满了整块地方。

“你娶了个好夫君。”

右相率先开口,声音里有喟叹,有欣慰,随即又吊儿郎当地说:“哎,这好夫君可是我的孙子啊!”

“多谢祖母。”诗青却是一本正经地说:“多谢祖母当初应承了我的请求,认了煊儿为孙,给了他一个右相之孙的身份。”

“举手之劳而已,我一份力未出,得了个乖孙,多了个孙媳妇,经过我手还过了那么一大笔嫁妆,甚至还白得了那么多的聘礼,我才是获利最多的那个。”右相喜滋滋地数着:“前头我还愁养老的银子从哪儿出,这下可是吃喝不愁啊,哈哈哈……”

“煊儿重情重义,对您也是尊敬有加的。即使我当时确实是利用了您,存了让您做煊儿依靠的主意,但如今您也知道,煊儿他必定会待您如亲祖母,孝敬侍奉。”

“你这丫头从进来起就知道我在边上,却没有开口说破,想来就是要让我听烨煊说话,让我知道他处处维护我。你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右相笑道:“好个心思玲珑的摄政王,凡事都逃不过你的眼。不过,你就那么确定烨煊不会顺着你诋毁我的话说下去?”

“祖母说笑了。”诗青也笑道:“煊儿心诚心善,只会处处为别人着想,更何况您还是长辈,他怎么会还说您的坏话?不过,祖母那般肯定,我所说的都是‘诋毁’您的话?”

右相哼了声,横挑鼻子竖挑眼地回道:“我躲着不出来是想看看你对我的乖孙好不好,哪像你,那么多花花肠子。”

“可别,‘花花肠子’这四字小辈委实不敢当。”

“啧,想不到啊想不到,想不到我大荣堂堂摄政王,竟然还是个‘夫管严’?”右相乐呵呵地拍掌:“这可是一大奇闻啊!哪天我出去一说,这大荣的说书先生不知又多了多少题材,那可不得可着劲儿地感激我?说不准还会自动上门给我送银子。”

诗青好笑地看着她在那乐呵,摇了摇头给她斟茶。

她自然知道右相不会这样做。当初她执意要娶夏烨煊为正君,是右相一番说辞让她退而求其次地将夏烨煊“纳”为侧君。这侧君之位也不是右相主张的,右相当时说的是“侍君”,比侧君还低了一个等级。那句“有的时候,必须要舍弃一些东西,才能得到一些东西”一直萦绕在诗青耳边。

怕被人算计,怕被人惦记,只能把人放在相对较低的位置,保他无虞。如果夏烨煊没有那等过往还好,可他有这样的过往,这就仿若是定时炸弹,一旦炸开,堂堂摄政王正君,正房夫君居然是残花败柳,那天下之人除了唾弃他,便只会针对上诗青,说她“慧眼识人”,丢尽了大荣的脸面。

所以她妥协了,将他“纳”为侧室,但就是侧君这样的份位也引得奴晓之流起了歪心思要恶意中伤他从而中伤诗青。还有多少看不见的,在暗处的人想着要伤害他?诗青不敢想,却不得不想,不得不做好一切防范措施和应对准备。

他还是菟丝草,没有能力独自面对直面而来的轻视嘲讽甚至是诋毁,他会被流言所伤。她无法肯定地说会阻挡住一切对他的伤害,但是她在努力,她渴望能够在她无法阻挡那些伤害来临之前,帮助他慢慢成长、成熟,让他自信、自强、无愧无心、无惧于人地立于天地。她相信她能做到,她在努力,而他,又何尝没有在努力?

“听说昨儿夏家在这京里的宅子烧起来了。”右相喝了口茶漫不经心地提到:“烧得面目全非地,那火光可是冲天呐。”

“哦?”诗青挑了下眉:“这我可不知道,昨儿回府后就睡了,今儿一早可是巴巴地就爬起来来拜访您了。”

“不是你让人放的?”

“自然不是。”诗青不屑地道:“那种手段,我才不屑于用。”忽然眉头一锁,声音里竟然没有本该有的喜悦:“您说的是……烧得面目全非?”

“一丝不剩。”右相敲了敲石桌,淡淡看了诗青一眼,道:“宅子没了,自然,没地方住了。”

诗青脸色转为凝重,重哼一声:“自断退路。”

“那是因为知道会有新路。”右相叹息一声:“烨煊心软,这事该赶紧办。”

诗青点了点头,脑子里一转,轻声问道:“祖母可知,火是谁放的?”

“夏三仕亲手放的。”右相转着茶杯,眉眼一凛:“不过,据那宅子里的下人说,建议烧宅子的,可是她的一位公子,就你让去北狄使馆的那个。”

“夏修景。”

诗青轻轻吐出这三个字,瞬间的杀气让右相也微微一震。诗青到底是战场上历练出来的,铁血的气质不是没有,只不过因为夏烨煊太过柔顺,她也就被化为绕指柔了。如今夏烨煊不在,这怒意一发,顿时有些凝滞空气。

“这个人,太不识抬举。”

诗青沉沉地下了定论,右相看着茶杯,略顿了顿才开口说:“你下手慢了,最初打算斩草除根的时候就不该拖到如今。现在要瞒着烨煊是很容易,摄政王府门槛高,他们不一定进得去,但烨煊亲爹那儿可就不一样了。要是烨煊亲爹求上门来,你能拦着?所以,如今你要想办法瞒着烨煊,确实困难。”

“当时恰逢左相倒台,出现的一系列矛盾需要化解,河工策略的事情也需要处理,洛阳瘟疫更要人善后,与北狄之战的后续工作不得不做,再加上科举制兴,国学院创,我每日太忙,无暇顾及此事。他们又是烨煊亲人,下手的时候就带了犹豫。是我疏忽了。”

“亲人?他们也配得上此等称呼?”右相冷嗤一声:“你是饮过血的军人,不可手软。”

诗青眉眼凝重,思索片刻却又蓦然笑了:“祖母说的是,孙媳受教了。”

看着诗青居然还有心思笑,右相顿时骂道:“没心没肺的臭丫头,现在跟你说正事你还笑?要是那些人全都涌上了你摄政王府看你到时候怎么办!还不赶紧想办法!”

诗青邪邪一笑:“煊儿早就想好了办法,这办法极佳,何须我多想。”

右相一怔,问道:“什么办法?”

“四个字——避不见客。”诗青朗笑一声喝了口茶,见右相似懂非懂,索性将昨日在王府中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笑道:“煊儿人虽柔弱,却并不愚蠢,他自己知道自己想守护什么,也自有自己的聪明。他想的这个法子可是极好的。”

右相皱了眉头:“这怎么避得开?烨煊又不是没有耳朵没有眼睛,不会听不会看。要是他们真的寡廉鲜耻地上门求烨煊在王府内辟一处院子给他们做安身之所,再加上烨煊亲爹在旁的哀求,烨煊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怎么还闭门谢客得了?”

“祖母忘了战场上一句经典之言?”诗青神秘地探头过去,轻声言道:“敌动我不动;敌不动,我动。”

右相脑中电光石火地一闪,瞬间明白过来,拍掌而笑:“好!好个敌不动我动!哈哈哈……”

“现如今天气转和,不似早春那般冷了,我早就想着带煊儿出去游玩游玩,看看世间百态。正好现在科举制兴,天下读书人的热情正是高涨的时候,我也好出去考察考察,看看我大荣女儿们是何等模样。说不定还能在这旅途里找到一个人来接替祖母您呢?您说可好?”

右相哈哈大笑,朝她竖起大拇指:“好丫头,不错,不错!哈哈哈……”

诗青亦笑,半晌后叹了口气,说:“至于煊儿他爹那边,还请祖母想个法子。”

“看你如此为我乖孙着想的份上。”右相一副施舍表情:“包我身上了!”

“谢祖母。”

“要谢啊?那敢情好,你府上那文竹散写的那副一丈长的《穹苍赋》送给我,要么就是孤朝铜鼎玉器,赵筹那妮子送你的那个,不然的话,古碟遗花也可以,正好让我玩儿两天,再不行,就只能是翠烟寒舆图了,这可是最低最低最低的要求……”

两个人详谈甚欢,直到夏烨煊端了糕点来才算作罢。

“烨煊心灵手巧,我这乖孙嫁给你才真是委屈了。”右相一口塞了糕点,含糊不清地数落:“你一个大老粗,战场上滚过来的,有没有坏脾气?会不会对我乖孙不好?”

夏烨煊给她倒了壶茶,听她这样说忙摇头道:“祖母,诗青对我很好。”

“乖孙别怕,以后有祖母给你当靠山,这丫头要是欺负了你,记得告诉祖母,祖母一个脚踢就让她俯首帖耳不敢造次!”

“祖母身子硬朗,我这小胳膊小腿儿的可承受不住啊!”

“哈哈哈,知道就好!”右相眉眼得意:“所以你这丫头记住了,可不准欺负我的乖孙!”

“是是是,唯祖母命是从!”

夏烨煊在旁听着二人开着玩笑,脸上泛着柔和的光。这样的场景在以前根本就不敢想,可自从遇见她开始,自己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多了亲人,多了朋友,多了幸福安康……

他朝着诗青望去,一脸从容的女子正应付着老人的百般刁难,神态沉静,应付自如。

这是他的妻主呢,是他这辈子依靠的女子。对他温柔、怜惜,一心只宠着他的女子。这样的幸福自己独占着,霸有着,会不会是一种罪过,会不会在这辈子这样的幸运用完了,下辈子就不会有了。

可是即使真的如此,他也不想让这样的幸福被人夺走,唯一的一次,他想自私地霸占着,不管来世会不会因为这一世的福气用尽而经历坎坷,他都要握紧今世的幸福,握紧,再握紧……

这日七朝回门,诗青和右相的关系更为密切了一分,夏烨煊也是从真心里将右相看做了亲人。拜访作别,右相亲送二人到了正府门口。对着这个嬉笑怒骂放荡不羁却是真诚待人的老者,诗青拱手作礼道:“祖母请回吧,送到这儿便可。”

“路上小心。”

夏烨煊福身道:“我们这便回去了,祖母还请注意身体。”

“去吧。”

夏烨煊由裴敬扶着上了车,诗青正欲上车却顿了顿,转头轻声问右相道:“孙媳还有一问。”

“直说。”

“祖母何以知道煊儿的往事?”

从右相在大殿之上公然反对诗青娶夏烨煊为正君,并对她说了那些话开始,诗青便始终疑虑。今日两人心照不宣,这个疑问便再次泛上心头。

右相顿了顿,眉眼里竟闪过一丝忧伤,再开口时却依旧半带了玩笑半正经地说:“不过是老婆子我闲着无事,喜欢搜罗搜罗后辈们的事儿来看看。开玩笑,我老婆子可是右相,权力大着呢,想知道什么那不跟踩死一只蚂蚁样简单?”

诗青对这答案自然是不信的,不过别人不愿说,她也就不问了。看这样子,右相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也是,谁身上没有故事呢?

诗青了然笑道:“那孙媳便去了。”

“赶紧的,腻腻歪歪地跟我话别呢?又不是男儿家,让人碜得慌。”

诗青失笑,上了车椽后朝右相挥了挥手:“祖母,记得我嘱托的事儿!”

“臭丫头,你祖母我又没有老眼昏花犯了痴呆。”

车轮渐渐启动,路上徒留下两道车辙。马车内诗青放松了身子休憩,夏烨煊正掰着指头数着什么。诗青笑道:“数什么呢?”

“今日做的几样糕点啊。芙蓉糕、奶糕、咸酥糕、甜糕……祖母每样都尝过,但吃奶糕吃得最多。”

“就数这个呢?”诗青好笑地拉了他的手说:“难不成以后还要做奶糕给她吃?”

“对啊,以后我们常来好不好?”夏烨煊反拉了诗青的手道:“祖母一个人住府里,会不会很孤单?我今天看她和我们聊天聊得很开心啊,平时会不会有那么开心。”

诗青笑得灿烂,开口却是说:“不好!”

“为什么?”

夏烨煊不解,居然还朝她鼓了鼓眼睛:“祖母对我们那般好,为什么不常去看她?”

“小傻瓜,忘了我那日说的话?”

诗青惩罚性地弹了下他的脑门:“度蜜月,忘了?”

夏烨煊一直想着这事儿,怎么可能忘掉?这话诗青开过口却没再提及,他以为诗青忘了,自己也不好意思说。现在听诗青主动提起,自然是满心高兴:“没忘,只是……只是有些惊喜……”

“哎,看来我这妻主确实当得失职啊!”诗青叹息着抚额:“与夫君出去游玩居然还能让夫君惊喜,那这平日夫君心里可怨忿妻主我无多余时日陪着你共度良宵,共赏美景?”

夏烨煊一下子红了脸,推了诗青一把:“说什么呢!”

“难道我又说错了?”诗青装作委屈,面上却是无比得意:“那出去游玩可就好了,妻主我整日陪着夫君可好。”

说着便朝夏烨煊扑了过去,夏烨煊惊呼一声后被人揽过了腰,翻身一转坐到了诗青腿上,一双手朝着他背上摸去,略带了逗弄,就连女子的唇也印上了他的脖颈,轻啃细咬。

夏烨煊嘤咛一声,不受控制地抱住了她的头,喘息着说:“你、你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诗青边吻边说:“这可不是在你祖母府里了,不是说好了等回去就试试不好好说话要怎么说。”

“谁、谁跟你说好了……”

“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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