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须靡哈哈大笑,指着一旁的侍者道:“我倒忘了,夫人尚且不知道大汉天子的诏书已到,快宣读给夫人听听!”
只见侍者捧出一个黄色绢织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江都公主既嫁乌孙,理应从其国俗,听命再嫁,钦此。”
细君的头嗡的一下,她听到了什么?难道她又一次被自己的皇族所抛弃?他们真的忍心将自己永远滞留在这个地方?任由自己背负乱lun的恶名,只为了所谓的国家利益?
看着她的反应,军牧靡大声道:“既然大汉也同此意,夫人还不接旨?”
细君麻木的接过圣旨,上面鲜红的玉玺仿佛是在嘲笑她一般,让她头晕目眩。耳边传来恭贺的声音,她却觉得无比讽刺,他终于如愿了不是吗?那唇角上的笑意,分明就是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下一秒钟,军须靡已经将她扯到身边,对着她的耳朵低声道:“我的夫人,你说我接下来该怎样禽兽不如才好呢?”
“你——”突然他口中酥油的腥膻气让她感觉一阵恶心,转头不住的干呕起来。
这时,左边银戈冷冷的说:“右夫人怎么好端端的就想呕吐呢?难道是身体出了问题?赶快宣太医上殿!”
细君摇摇头道:“不劳左夫人费心,细君身体无恙,不过一时不适罢了!”
可是银戈微微一笑:“此事怎能敷衍过去呢?右夫人身子娇弱,如果因此耽误了病情,汉朝岂不是要怪罪大王怠慢?还是夫人有什么不敢示人的隐疾?”
而坐在正中的军须靡脸色也稍稍一变,一丝不安的猜想突然涌上心头,可是众目睽睽他连拒绝的话语都无法说出,更何况紧接着太医就已经上殿。
当太医的手搭在细君的手腕上时,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许久许久,太医跪倒:“回王上,夫人——夫人应该是喜脉!”
一句话轰然炸开,细君的头嗡的一声,太医说什么?自己难道已经怀孕?难道就是在病榻的那一次就有了他的孩子?她下意识的抚向自己的小腹,这怎么可能?
而军须靡也被震住,他清楚的记得那天落红满地,朵朵盛开他的衣衫上,他甚至许久都没有洗,让那干涸的颜色提醒他,那个时候她又多么娇柔无力,多么让他销魂!这一个月,他都没有碰她,也禁止任何人和她会面、接触!她只属于他!孩子也是他的!狂喜背后,理智重新回归!
虽然乌孙国的惯例是父死子承,可是在父亲活着的时候,任何子嗣不得调戏庶母!他绝对不会承认之前就尝了她的滋味!否则一定会落了大禄等人的口实!
那么如果这个孩子是别人的,她就必须死!可是他不想!
要是孩子是先王的!那么只有未曾生育的庶母才能下嫁,生育过幼子的想要下嫁,就必须要杀掉她的孩子!除非他不想娶她!没有更好的选择,那么就意味着——他绝对不能让这个孩子生下来!
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沉寂,是银戈的声音:“太医,胎儿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