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凭子贵,这么简单的道理,她如何不知?可是谁都知道,也有另一种情况,子凭母贵,也要看孩子是谁生的。她的孩子,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就被他亲手杀掉了吗?心酸迅速荡漾开,背影的孤傲怎么能遮掩住面容上的悲戚?
“右夫人,我们好不容易才见上一面,不如一同到我帐中喝上一杯如何?反正你是可以喝酒的,是不是王?”银戈骄傲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无论多么尖刻,都不敌他刚刚那一个宠溺的眼神,让她心痛。
稍稍侧了一下身,半抱着琵琶,一个美丽的侧影有着淡淡的忧伤,眼帘下垂,睫毛纤细卷翘,仿佛是画中人一般:“多谢,不必了。”
“难道就这么不赏脸?”银戈看军须靡似乎毫无表情,冷哼一声道:“王,汉人就是这样,高傲的很,看不起我们草原民族呢!生怕污了她的清高呢!”
军须靡的眉头轻轻皱起,她就那么不想和自己接触?她的所有快乐都与自己无关!刚刚的那张笑脸,居然肯给那些无知的禽鸟,也不肯敷衍他吗?还是她心里还想着那个男人?
银戈已经上前去拉细君的手了,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在细君轻轻甩开她的时候,突然像是受了很大的推力一样,差点摔倒在地上:“哎哟——”
军须靡一把将银戈扶起,还没等问话,银戈的脸上显出十分的委屈:“好心拉你去喝酒,竟然要推倒我,哎哟……”说着伏在军须靡的怀里,捂着自己的肚子,表情似乎十分痛苦:“我的孩子——”
军须靡脸色一变,对身后的呼莫厉声道:“还不赶快去传太医!”他原本已看出银戈的把戏,但是当他看到细君淡淡的表情时,觉得十分刺目,当他听到她开口说话后,眼底更加不悦——
细君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淡淡的开口:“左夫人,我不与你相争,你所稀罕的你自去珍惜,别人可能毫不在意,所以不用耍这种把戏,免得伤了自己就后悔莫及了。”
她说什么?毫不在意?是说他?她就那么不喜欢自己?军须靡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准备离去的细君,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死死的禁锢在自己的面前,捏着她的下巴,看着她一副凛然的模样,他就十分恼火!
他讨厌她的傲气,讨厌她似乎对任何事物都毫不关心,唯独对那个男人!军须靡指着银戈道:“快向左夫人道歉!”
细君冷冷一笑,把头转到一边,冷冷的说:“难道我说错了吗?还是王的双眼被蒙住了?看不清真相吗?”
银戈心头一恼,脚下一跺:“王,你看她就是这样,居然敢这么顶撞王!”
军须靡对着她的耳朵一字一句的说:“你对本王毫不在意?”
细君闭上眼睛,杀了人的侩子手居然还问犯人,为何对他如此,难道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她想起那天夜里的凌虐,有些后怕,怕再有他的子嗣,怕再承受那样剜心割骨的痛,如果可以,她宁愿他永远不要再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