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高高扬起,又重重的落下,细君的后背碎布如飞,露出凝脂般的肌肤,一道道又红又粗的鞭痕绽放在她的脊背上。
“啊——”
细君在惊呼一声之后,立刻咬紧了下唇,紧紧攥住双手,她宁可咬碎银牙,也不愿让他听到自己狼狈的声音。
“继续!”看着已经有些不忍行刑的侍卫,军须靡冷冷的念道:“三十六、三十七——”
地上的细君,只感觉到火热的灼痛,牵动着全身,每一次落鞭,都会换来她的一阵抽搐,她不知道已经挨过了多少鞭,只觉得眼前一片血色弥漫,仿佛是母亲的鲜血,浸染了整个地面。
“王子,不要再打了!”碧珠等人已经哭得山响,周围人都看得触目惊心。
军须靡望着地上那个几近昏厥的女子,转过身去,冷声道:“还有十鞭,先记下,等她好了,再补上。”
银戈紧紧追上军须靡大步离开的身影,内帐里弥漫开一片血腥的气息,碧珠急急的扑上前去,抱着昏厥的细君,放声哭道:“公主!来人啊,救命啊——公主——”
一声呐喊从帐中传出,军须靡刚刚离开的脚步突然顿住,难道她不堪鞭打已经死了?来不及多想,军须靡抛下身边的女人,飞身返回帐内,看到碧珠等人抬着刚刚受过刑的细君放在床上。
她的头发已被挽起,露出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下唇已经被咬的血迹斑斑,双眸紧闭,气息微弱!
“女人!醒醒!想这么快就解脱,哪有那么容易!”
军须靡怒声对旁边的碧珠喝道:“还愣着干嘛?快传太医!”
望着步履匆忙急急涌入的太医,军须靡冷声道:“她死,你们陪葬。”
深夜,星光黯淡,太医都已退下,侍女们各自归寝,仅余碧珠伏在床榻边,也沉沉的闭上了眼睛。一个身影悄然出现在王帐之内,他的眸子如同猎豹一样在黑夜闪闪发亮。
想起那天她低声吟唱的曲调,仅仅记得那一句:“居常土思兮心内伤,愿为黄鹄兮归故乡。”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后背上,因为已经血肉模糊,所以只能俯卧在床榻上,背部遮盖着一层薄薄的丝被,裸露处可见触目惊心的鞭痕,想着她宁可咬碎下唇也不求饶的样子,他的心没来由一动。
“你就这么想回去吗?既然不想嫁,为什么不换别人?”他喃喃道,手指碰触到她的唇,发现那里干涸得惊人。
端起旁边的水碗,却发现她俯卧的姿势,无法喂水,那么她是不是也无法吃药?想至此,他眉头一皱,含了一口水,半蹲在床前,对着她的唇深吻下去,慢慢的将水过渡给她。她似乎十分口渴,贪婪的吮着那源源不断的清泉。
“唔——”感觉到不适的细君,本能的排斥着,可是她睁不开眼睛,任由他又将极苦的药汁送入她的口中,直到一碗药汁全被喂光,她才轻咳了两声,又陷入了昏沉当中。
望着她的后背,他的手尚未碰触到,就听到她呢喃了一个名字:“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