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6日,晚,七点。
谭索将包裹着已经吃完外卖的塑料袋打了个结,随后提上房里的垃圾,准备下楼扔掉,然后赶往夕奕所在的小区。
同样的路线,这是第二次了,途径的风景也有点印象,谭索坐在驾驶位上,左手搭在车窗边撑着头,等待着绿灯的到来,晚高峰还没过,交通还是拥挤着,每个人都为自己的生活劳碌。
他并没有直接去到小区,而是在路途边停了一下,点了根烟,没有什么行人,天色挺和蔼的,没有什么积压在众人头上,只是抬头看天,这座钢铁壁垒所生产的一道屏障,已然见不到梦中儿时的亮晶晶。
谭索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起来,一股热感蔓延到手指边,才感觉到整根烟已经抽完,投进垃圾桶的灭烟处,上车,继续踏上路途。
老旧的防盗门,有点掉漆,左右两边贴着残破的对联,这是夕奕的房门,谭索敲了敲,没有感觉到回应,又较为用力的敲了几下,还是没人。
确认里面似乎没有人后,谭索掏出夕奕给的钥匙,尝试插入钥匙孔,将门打开,无效。
转身看了看楼梯间,发现了台阶的不同,下楼观察后确定了居民楼中间有夹层,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扩建过的。
又进到夕奕所在的单元,却没有上到六楼夕奕的房门前,而是停在了在夕奕正楼下邻居的门口,犹豫了一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深吸一口气,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敲了敲房门。
静的可怕,谭索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清晰的听到,楼房外有冷风呼啸,透过未关的楼梯间窗户,充斥到了谭索身上,打了个冷颤,穿的有点少。
插入钥匙,很完美的契合,转动,门理所应当的打开,跟楼上夕奕家差不多的布局映入眼帘,没有人,也没有动静,唯一不同的就是吸顶灯不见了,以及遗留下的一地鲜红。
……
3月27日,晚上七点。
谭索满眼血丝的又来到了这片小区,急匆匆的去找夕奕无果,下楼后一条土狗趴在地上看着他,无精打采的。
准备从小区出门时看门大爷拉住了他,说:“小伙子你印堂发黑,最好不要好高骛远,老朽当年也是因为一时冲动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错误,哦对了,老朽还近几十年学过一点占卜,可以帮你下,说不定能帮你解决难题。”
“哦,谢谢大爷啊。”谭索内心的焦急却让他听不进这番话语,但是这么多年的理念还是让他礼貌,本来他就是个不信命的,只相信通过自己的努力,才能得到因有的位置,这么大的案件摆在他面前,现在他仅仅只需要住在楼下的人是谁就行,鱼跃龙门,正如几年前那般,是最耀眼的一颗星。
谭索对着看门大爷客客气气的表面应承完后,就急忙的回去了。
“可惜了。”无人看到大爷由衰老转为年轻,稀松的发丝疯狂生长,橘红充斥头顶,刘海遮住额头,两鬓修长,后端翘起成一个个尖,眼睛由浑浊转为明亮,透出一股棕色,起身拿起在门卫室里留在箱子上全红但肩头却有白色覆盖的衣服,披在黑色的长袖上,走入夜幕消失不见。
……
3月28日,上午,谭索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眼中的血丝越发多,几乎都快布满眼白,他用电脑从档案里搜索着什么,只见他打上夕奕两个字,根据库存里保留的市内档案,查无此人,再通过联网,查询着省外的档案。
夕奕,1968年生,不对。
2010年生,不对。
1996年生,谭索点进去,此人样貌跟他印象里的夕奕对不上,但他隐隐感觉到了,是这个人,不过却是被替换过的。
谭索黔驴技穷,内心一叹,终究是资源不够,他决定将这件事上报,虽然有可能将功抵过,但是更大的可能是让他停职一段时间,来弥补个人的擅作主张。
起身带动着办公椅被推开,响声打断了还在谈天说地的同事们,他们齐刷刷的盯着谭索,没有解释什么,安静的路过其他人,推开综合科的大门,迈步向刑侦科科长的办公室走去。
“你们是饭桶吗!这么大的案件,你告诉我没有线索!没有线索是什么东西!嫌疑人是会飞吗!是会隐身吗!”隔着门,谭索都能感觉到刑侦科长的震怒,看样子是个很严重的案件。
但跟他这个比起来,可能还是差了很多,谭索苦涩的笑,又听闻里面传来纸质的东西被摔落到地上的声音,紧接着科长怒斥着:“老子如果不把你们全部叫来!你们是不是就想这么安心到退休是吧!我XX也想,这么大的案件发生在我这边管辖范围,但是革职,一路至少革到上面再上面!你们如果不能处理好!可以!那到时候大家一起死!比这个分尸案还惨!”
谭索心中一震,沉默着思考了几秒,径直走向了刑侦科的办公室,门虚掩着,里面没有一个人,快速翻阅着桌上的档案,将一些有用的点全部记下,记忆力这一块也是他的拿手强项。
之后在没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出了刑侦科的门,回到了办公桌前,坐下闭目养神,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似乎这样就能缓解他的压力。
另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同事过来关心了一下他,谭索应付了一下,说是什么没睡好,最近有点失眠什么的,所以心情可能不太好,请大家见谅下,最后一句是对着另外几名同事说道的,顿时办公室里又恢复欢快的气氛。
……
“喂,谭索啊,下班了。”朦胧中感觉到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有点熟悉,抖了一下,谭索惊起。
“哎哟!”头顶正好撞到了站在他后面那个男人的下巴上,谭索咝了一下,用右手摸了摸头顶,转头看向后面的那个中年男性,是他的上级,只见这个男人脸部都要拧到一起,看样子是挺疼的。
“对不起!科长!”谭索猛地一站起,身后的椅子向后弹去,还好综合科长眼疾手快,往旁边一闪,不然又要遭中。
“别别别!别动了!我怕了。”谭索刚想弯腰道歉,科长连忙制止了他的行为,这时谭索才发现,整个办公室里,除了他和科长空无一人,档案什么的散落在众人的办公桌上,甚至还有一个垃圾桶里半满的垃圾都没有人带走。
谭索一时无措,不知说什么,但只见科长叹了一口气,掏出一把钥匙教到谭索手上,便拿上他的公文包出门,到门口时开口说道:“记得关门,你自己加油,反正我没有当年的冲劲咯。”
说罢,伴随着渐远的脚步声,示意着谭索,他已经离开,谭索思维还是有点混沌,不明白科长的意思。
低头一看,透明胶将写着刑侦的字条困在里面,钥匙毫无光泽,表明了年代的久远。
……
4月6日,刑侦科室一直加班到了1点,第二起案件又发生了,导致其中的人员个个顶着黑眼圈,他们这段时间没有一天睡过好觉,这两起案件的恶劣性质在他们这个世界的法制社会基本是不存在的,普法了这么多年,是真的没想到出现了这么个意外人士。
但有个人比他们更晚,在他们走后,偷摸着打开了门,进到了里面,没敢开灯,打着手机灯光查看着档案。
他没有发现外面昏暗的走廊,他的科长透过留了一丝缝隙的窗户,静静的看着他,科长泛起一丝苦涩,似乎在追忆着什么。
谭索很入迷,关于这两起案件,再加上他在夹层中所发现的,他感觉自己可能是最接近真相的那个人,仿佛正在做一道数学题,所缺的仅仅只是计算步骤而已。
科长走了,走进局子外部的车位,那边停着他分配的车,坐在车里,没有出声,点了一根烟,摸摸的抽完,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许多。
“如果我当年像他一样执着,是不是也就能达到我的目标呢?”轻踏油门,然后一踩到底,沿着环线,摇下车窗,把手伸出感受风,手感真好,哈哈笑道:“小子!不过你这次可有点难!好像整个世界都在给这个人放行!”高分贝的言语泯灭在呼啸的风中。
……
4月17号,由于外界的舆论,几天以来刑侦科的人都通宵加班,终于熬不住了,停了一个晚上,谭索才终于能拿起4月13日的案件观看,又解决了一些问题,但是还是有些疑问没有解决掉,而这些疑问却是确定是这个人的强力证据。
谭索坐在桌前,将手机灯关掉,突然的黑暗给眼前带来了不适应,比闭上眼更黑,像是一个困局,这个人仿佛不存在一般,除了把握了一些嫌疑人的怪异癖好,一丝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谭索在10号就已经确定了一个人,并准备好了两手方案,之后一直在跟踪他,最大的支出不是经济上,而是精神上,在13号案件发生时,他却睡着在车里,跟丢了这个人,那种便秘感,想起来都让谭索恨欲狂。
谭索决定了,不管外界人是如何看待他,同事们会如何对待他,上级会怎样处置他,都不是他关心的,他只想把这个不溶于社会的渣滓给指正出来,不管奉献出什么,若他儿时看过的那本舔狗中二小说中的人物,为自己的正义而生,也可以为之死去。
谭索决定自私一回。
……
明亮的灯光让坐在椅子上的青年皱了皱眉,但是好像并不愿意醒来,还在香甜的梦中徜徉着。
一瓢冷水浇灭了梦,青年抖了一下,下意识的想抬起手把脸上的水渍抹干净,却发现动不了,睁开睡眼打了个哈切,水滴顺着上嘴唇流入他的嘴中,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手铐固定到了椅子的把手上。
“姓名。”坐着的男人冷酷的问道,石雀对于这个问题先放到了一边,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小房间,自己坐在一个椅子上,底部深入地面,似乎有东西卡着,右边墙壁上有片黑色的玻璃,除此只有就只有眼前一桌,一椅,和拿着笔在记录着什么的警服青年。
鲻鱼头青年阳光一笑,回答道:“姓石名雀,石头的石,麻雀的雀。”
谭索记录着什么,边开口问道:“交代清楚吧,态度好能减刑的。”
“哦,警官贵姓?”石雀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开口问道。
“谭,言覃谭。”谭索回道,手中的笔没停,过了一会动作慢下来,抬起头看着石雀:“别回避话题,回答我。”接着又底下头去,像是在思量着什么。
“那谭警官,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所谓的审讯室呢?”石雀似乎有些茫然,对着谭索询问道:“我一个知法守法的好公民,怎么会来这里,还是走在路上莫名的就失去意识的来了这里?”石雀冷笑了一下,接着说道:“诚实一点好吗,谭警官,在我的认知中,可没有像这样缉拿人的呀。”
“因为你太危险了。”谭索慢条斯理的回道,之后拿出警官证,上面警号什么的没有变,但是通过某些阴暗的途径,将综合科改为了刑侦科,说实话谭索也没想到自己能走到这一步。
场面沉默了一下,还是谭索先开了口:“我允许你先说一下的你经历。”
石雀闻言,怔了一下,在回忆什么,之后缓缓开口道:“我的名字叫石雀,22岁。租住在XX小区十栋5楼左边,未婚。目前还是个学生,喜欢出门与他人进行社交,每天至少要认识一个新朋友。我抽烟,但是酒仅止于浅尝,睡眠时间不固定,但每天要睡足8个小时,睡前我一定会观看一部影片,花10分钟进行洗漱,上床后立马就进行熟睡,一觉到天亮,决不把今天的问题,留到第二天处理,在学校里每次体检时,医生都说我很正常。”说罢便看着谭索脸色抽动了一下。
谭索黑着脸呵斥道:“别把这里当儿戏!石先生,请你搞清楚你现在的处境!”
“啊啊啊,知道了谭警官。”石雀头往右边一偏,微微翻了个白眼,然后转头看向谭索,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扯出一股笑容:“不过,谭警官啊,到底是谁把这里当儿戏呢?”
一时间这个小空间里,气氛似乎微妙了起来,谭索低下眼帘,石雀玩味且戏谑的看着他。
“谭警——官——”石雀拖长了音节,上身离开椅子靠背,对着谭索倾斜,笑着说道:“我再将我的经历复述一遍吧。”
“我忘记了我在那个医院出生,从小到大平平无奇,也不是别人口中的隔壁家小孩,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让父母骄傲过。”
“拿着差不多的成绩,做着每个小孩差不多都会做的事情,差不多的长大,差不多的处着关系,差不多的到今年,我不追求什么好吃好喝的享受,有能保证自己不死的粮食就很不错了。”
“我还是条太平犬,喜欢平静的生活,讨厌意料之外的事,喜怒什么的流露于表面,喜欢光说不练,评判他人,口嗨,对了,我挺怕死的。”石雀顿了顿,嘴巴抿了抿,眼睛下看,眼睛睁大额头微皱,继续说道:“硬要说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的话,大概就是对亲情没有什么感觉,但我做的也挺好的,让我的父母感受到了亲情。”
“嗯——。”石雀缓了一下:“对了,我喜欢黑丝双马尾,习惯的话,大概就是喜欢左手摸鼻子吧,应该是改不了了,还有就是我记不清我高中的事了,其他就没有什么了。”
“好。”谭索没有想到他会直接将他的经历直言不讳的说出来,但只停了一秒钟,便继续开口说道:“那么开始交代吧。”谭索低下头挥动着手上的笔在记录着什么,等待着石雀的回答,但等来的却是沉默。
谭索抬起头来,正好跟石雀的眼光对上,两边都没有露怯,似乎在对峙着,就在这充满了一分钟的对视中,石雀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厉害,幸亏我不是个GAY。”
“交代清楚吧,看你态度如何了。”谭索继续盯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那么审讯官与犯人的游戏到此为止吧。”石雀耸起右边肩膀摩擦了一下右耳,耳朵有点痒,继续说道:“能进审讯室的好歹是个工作经历很长的警官吧,就你着跟我差不多的年龄,我是真不太信。”石雀肩膀一耸,皱起额头,看着谭索。
谭索闻言,沉默了一下:“也就是说你拒绝回答是吧。”谭索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纸和笔,准备出门:“那么你会去牢房里等待一段时间,然后以故意杀人罪,扰乱公共秩序等罪名上到法庭,经过合议庭、合议宗卷和审判情况,拿出方案报庭长批准后确认你的罪名,到时候看法官愿不愿意听你辩解了。”谭索打开门就出去了。
时间在这个小房间似乎过得很慢,没有参照物,石雀抬着头发呆,口水掉落到了下巴上都没有反应。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三个小时,门又打开了,谭索的脸色有点黑,又拿着纸和笔坐下,不耐烦的开口:“局里考虑到你可能没有了解到情况,所有我再来提示你一遍。”
“说吧。”石雀低下头将口水在身上抹掉,回答他:“还有什么需要告诉我的吗?”
“为了告诉你所处的环境,所以我有义务将一些证据透露给你。”谭索手上拿着一份档案念着,照本宣科般,继续念道:“关于你在3月23日,26日,4月6日,13日犯下的故意杀人罪,以及在你居住的十栋住房的中间夹层中所提供的证据,都会上报到法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请珍惜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石雀听完沉默了一下,盯着对面的谭索,低下头喘着气,额头似乎有些冷汗冒出,然后双目无神般开口道:“我。。。我把我知道的事都告诉你,我犯过的事也告诉你的话,你。。。你真的会。。。帮我吗?”
“是啊,我可以答应你,这是一场自首,用你的坦白换取你的减刑,说吧,快点说出来吧。”谭索的心情有点急切,右脚不禁开始抖动着,瞳孔微微收缩,但又隐隐感觉不对劲。
“但是,我拒绝!”石雀看着谭索惊讶的表情,为了避免被打断吟唱,赶紧说道:“我石雀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对自认为局面在他掌控中的家伙,说NO拒绝他。”
“我这个人比较喜欢吃罚酒,还有就是坚持自己的观点,碰到南墙也要撞死之后才考虑退路。”石雀仰起头自信的看着他,嘴里不停:“我该怎么称呼你呢,私法制裁者谭警官?”
“哼!”谭索有点愤怒的拿起记录本跟笔走出门去,他坐在自己的卧室床边,看了看桌上相框里自己跟侄儿的合影,对于今天不能去参加侄儿的开学典礼挺抱歉的,但是又站起身,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似乎作出了什么决定。
石雀还想继续呆滞着,看看等待他的还有什么,但没过多久,门外传来的开门声,接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枪声传入石雀耳中。
“呯!”
不一会,门突然被打开,石雀立刻转头看向门外,只见一个西装男走入房门,右手拿出钥匙将石雀的手铐解开,左手拿着枪对着石雀的头。
“你最好老实点。”
“至于这么大阵仗嘛,夕哥,你终于肯来找我了,我找你找得可好苦啊。”雀石虽然手铐被解开了,但是并没有反抗的意思,被夕奕用枪指着,双手举起示意自己没有攻击性,缓缓的走出了这个小房间。
外面是个客厅,没有更多的家具,连电视机都没有,一室一厅,整洁的过分,地面很光滑,隔着厨门都能看见厨房台上没有一丝油污,客厅的垃圾桶里连一丝垃圾都没有,除了沙发桌上的烟灰缸里有着几个燃尽的烟头,旁边还有着一些档案,以及一个小黑板上写满了关于石雀的事,诉说着关于这个房间主人的故事。
石雀转头看了看刚出来的这个小隔间,原来大概是储物间之类的,外面的玻璃似乎是最近刚装上去的,还蒙着一层略带透明的黑色胶布,窗边有着明显的被装修过的痕迹,对比于小房间里做旧的墙壁,显得无比崭新。
“比我还爱干净啊。”石雀看向地面,那个倒下的男人,轻声说道:“谭警官,难为你了,如果换个时间点,说不定我们能成为朋友呢。”
“自己处理掉这些。”夕奕继续拿枪指着石雀,往门口后退走去,边说道:“你还有需要完结的事,奔向你的刑场吧。”说罢夕奕用枪指着石雀,丢给他一团纸条,用脚踢开门出去了。
“看来又是一项大工程。”石雀目送着夕奕离开,捡起纸条打开查看,是两个地点,随后走到谭索边上蹲下,看着地上的男人,轻声说道:“探索的越多,却感觉自己越不足啊,谭警官。”
一片狼藉,谭索卧室里手机振动了一下,接到一条邮件,是伍志发来的,时间是18点24分,但立马就消失不见,石沉大海,没有一丝痕迹。
谭索,1997年3月4日-2020年4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