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琼物源丰富,又是江南水乡之地,各国货物商旅云集,穿过人声鼎沸的街肆,一派热闹的景象,拌着暖暖晨曦映在人们脸上洋溢的幸福笑脸,衬出一副富国安康、极乐融融的景象,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家渐被冲散,被行人推搡得有些趔趄的蝶歌,小手上忽然一暖,便被一只大手紧紧包住,螓首微抬,便对上景睿那黑曜般深遂的凤瞳流淌着几分慵懒,潋滟簿唇轻抿,线条刚毅的下颌,柔暖的光线轻洒在他刀削般俊美无俦的五官,柔化了他冰冷坚硬的棱角,手心上传来的微微热度教她瞬间恍了恍神,一颗心扑通扑通的提到了嗓了眼,呼吸似有了些凌乱,手心渗出了少许汗水。
看着有些怔楞的人儿,景睿的簿唇微微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幽深眼眸转而凝视,淡淡的金光笼罩四周,男人深邃的轮廓变得模糊氤氲,他垂眸,长而卷翘的羽睫,遮掩住了那双如海般深邃的眼眸少了几分讥诮,多了一分耐人寻味的流光,稍纵即逝,在这人来人往的街肆中央,二人执手相望,眼波流转间空气中激起一丝微妙的情愫,那灼热的温度透过指尖,如遭电击,心思百转千回间无限旖旎遐想。
“蝶儿”被冲散在数米外的景轩朝着这边的人儿喊道。
蝶歌意识回拢,粉颊瞬间腾的燃起一把光,晕红滚烫。略显仓惶的将手挣脱出来。“谢谢”
眉头深陷,内心感慨不已的景轩终是冲破人群,朝着那人儿疾步走去,双手握住她那纤簿的臂膀,温润如玉的嗓音透着真切的担忧:“你还好吗?”
蝶歌略有些心虚的唇角微扬,眼神闪烁的摇了摇头。
有这了小插曲,景轩紧紧的握住蝶歌的手,轻轻拉着她朝着前方行去,若是遇上人~流较多之地,他更是体贴的用身护其左右,二人如此亲密,在这般多熟人面前,委实有些尴尬,本想偷偷将手抽出的蝶歌,手腕一挣,竞纹丝不动,眼梢轻轻朝他一瞥,只见他紧锁着眉头,略带青白之色的脸上,少了几分平素的沉稳儒雅之气,这样的他,似有些令人窒息的沉闷,让她有些发怵,黛眉轻皱,手腕再次动了动手,终是没能将手挣脱,似有些怄气的索性任他牵着便是。
似乎感觉到了那小人儿有些不悦,那双透着媚气的桃花眼轻轻朝她望去,见她委屈的微微嘟着小嘴,眸光微闪有些内疚,紧握的手松了松力道,稍稍放霁了脸色柔声问道:“我是不是将你捉痛了?这里人多杂乱,我牵着你,免得被路人冲撞无故受伤,我会心疼的。”后面的话很柔很轻,竞让她生出几分不忍来。便乖乖的不动了,任由他牵着自己走过这拥挤的人群。
在街肆的转角处遇上了去而复返的左清幽迎面行来,景睿凤眸微垂:“怎的去了又回?”
女子寡淡的脸上难得几分娇羞,柔柔应道:“委实放心不下,行至半路便折回,想看着你进去。”
景睿唇角笑纹微微,清冷的眸光蕴了抹淡淡的柔波:“既然不放心那便一同过去吧。”
蝶歌瞧见这一幕,眸心微漾,似有一股雾霾遮挡住了瞳光,小脸微仰,那本是明媚的阳光却被一片云朵敛去了耀眼光芒。心不由得跟着灰蒙蒙了一片,遂嫣唇轻扯,鄙视连连,不屑致极,却又忍不住去回想那那个傍晚,那个男子。
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简直是个色坯!莫名的心竞是这般不痛快!
而一旁的萧祈则是眸光黯了黯,随后勾唇自嘲般笑了笑。只要有那男子的存在,她便不会多看他一眼。这是他多年来的伤痛,以为早已伤愈结痂,不想每次都被撕得鲜血淋淋。轻轻扫了一眼那女子幸福娇笑的模样,心渐渐入得平静,他曾向她许诺绝不逼她,若她幸福纵算只能遥遥相望,他亦是心满意足。
同行的景嘟看得这般温馨的一幕不由得一阵自叹:“清姐,你说我怎的就没遇上你这般温柔长情的女子呢?为何现如今我身边的都是一群悍妇”说完便大刺刺的朝着蝶歌睇去一眼,那眼神分明就在说:那谁谁谁~~说的就是你了!
蝶歌充眼不闻的目不暇接的朝着前方望去。“傻子才会这个时候去计较,她可是很温柔闲雅的好不好!”思及此眼梢狠狠的剜了景嘟一眼,默不作声的一脸风轻云淡继续向前,好一个蛋定、风流潇洒的翩翩公子模样,连她都被自己给感动了。
见那女子较之前似乎沉闷了些,景嘟略感失望的微微叹气,由远及近,不知何时那丫忍受不住寂寞的朝蝶歌这边靠了过来,那道故作的叹息声不偏不椅的回落在蝶歌耳里,结果还是被忽视了,极度措败。
清幽看着这两个连行在路上都在掐架的二人不由得打趣道:“游遍花丛的三公子,若是这番话教人听了去,岂不又成了帝都的一大新笑话?”
闻言,景嘟面露萌状,故作无辜的眨着小眼睛,“清姐姐是在说我么,人家可是很清纯的呢?”
直起鸡皮的蝶歌实在忍无可忍招起脚来直直的便朝他臀部落下一脚,“光天化日之下,你是想要杀人么?”
景嘟端着自己的屁股,哀叫连连甚是不满,嘴角却是掩不住的喜色:“就你野蛮,活该嫁不出去。”说完又懊悔的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根,小心翼翼的觑了女子一眼。
此刻他可是四面受敌啊,一个蝶歌不说,若他四哥发起狠来,他可就晚节不保了呢。
“嫁不出去便不嫁了,反正你娶到便好。”蝶歌毫不生气的语气平平的如同在诉说着今天的天气不错之类的话。“咦,二公子,像三公子这般杰出的英俊少年郎为何还不让他娶亲?莫非……”眼梢向上一抬,话锋一转,故作神秘的低声说道:“他有宿疾,怕耽误了别家女子?还是他有龙阳之好就是传说中的断袖之癖?这么多年传出的诽闻不会是花银子封人口舌买来的吧?”说完面露同情的朝景嘟望了望,小嘴却毫无口德的在诉说着一个她自以为是的事实。
闻言,空气中响起一声“噗”的吐血之声,某人的心正在直刷刷的滴血,有这么损人的么?他想哭了好吗?哀怨的朝她睇去一个充满了乞求的眼神。蝶歌不屑的将他当成隐形人般,眼中那浓烈的哀求她视若无睹。小嘴继续说道:
“其实吧,这人啊莫要讳疾忌医,若是真的不举,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大不了便将他与那宫中公公划一等线了事,其实只要有银子,哪怕你真成了个娘们,哦不,举个好听的例子你便是个东方不败,也会有大把大把的姑娘往你家门前一站,纵算头破血流,亦会想法子往你家里钻,嘟公子你说是不是?这俗话说得好哇,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血脉一事,多的是有人愿意替你代劳,到时你挺多戴些颜色的帽子,又不用你太过费劲,是以,你也不必太添伤感”蝶歌无视此刻已是黑面神附体的景嘟,饶有兴趣的与他讨论着终身大事。
他哭了好吗?怎么会有这么损的女子,毫无女德,还大言不惭的探讨男人的私密之事。他用力的绞着衣袖,嘤嘤出声,微微闪动的单眼皮嘟着个嘴,一副大受伤害的模样,颤巍巍的伸出手来朝她指去,捂心装弱,颤着唇破声而出:“你……你讨厌!”言讫,娇羞的头朝着景轩肩上靠去。
“啪”一声清脆的落地声,蝶歌手拿纸扇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抖顺势跌落在地。
“你……你,好你这八两金!你变态啊!我呕……”说着伏首作呕状
看着这两个越来越无状之人,景轩看了景睿一眼,轻咳了咳~~“蝶儿、嘟儿,大街上的莫要胡闹。”
闻言,二人嫌恶的对视了一眼,轻哼一声像对待阶级敌人一样将头转过一边。一路上不言不语的景睿只是淡淡的扫了二人一眼,继续优雅的迈着稳健的步履朝前行去。左清幽与萧祈只是相视一笑,对这两个活宝稚嫩的行为极为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