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微沉了沉,敛去商人的市侩,却隐不去那潜移默化的八面玲珑本事,放开了姿态朝着景睿谦逊作揖,“犬子开罪各位,实乃老夫教子无方,望公子看在今日老夫小儿百日的份上,放了犬子一马,日后老夫定当倾力回报公子。”语态谦逊,言辞恳切,丝毫没有一方富甲的气盛凌人。
景睿轻抿着簿唇,脸部轮廓深邃,隐于夜色中,眸如幽潭透着几分凌厉,唇角微翘锋利的线条没有半分柔和,清冽慵懒的嗓音缓缓响起:“我等不过是路过此地的商人,本无意与贵公子为敌,偏公子紧咬不放伤我的人,不得已才出手将他打伤。”
王老爷见他表情,心猝然收紧,夜风吹过夹带着几分冷意,隐在衣袖下的手心早已沁湿了手,闻言后一颗紧绷的心才稍稍放霁,轻轻缓了口气,目光再次凝向他:“王某长年忙于经商忽略了对犬子的教导心里实在有愧,公子不计前嫌放过犬子一条贱命,王某自当感恩戴德,方闻公子提到,经商路过此地,王某行商多年与各行各业的商贾攀得几分交情,日后公子有何需要,只管吱会一声,王某定当鼎立相助。”
深邃的凤眸飞快的闪过一道轻芒,微扬的凤眸凝着丝慵懒睐向他,嘴角噙着抹浅浅笑意:“经商之人走南闯北喜结天下朋友,今日误打误撞与王老爷实属不打不相识,黄某等人经商路过此地,日后还得依靠王老爷的照拂。”眼睑轻垂,淡淡扫过被打得鼻表脸肿的男子,妖魅的凤眸闪过一丝冷鹜,清冽慵懒的嗓音透着几分天生的贵气:“只是希望贵公子日后莫再寻滋挑事针对我等才好。”
王老爷一脸谦恭丝毫不敢怠慢,“多谢各位深明大意不追究犬子的过错,老夫日后定加以严教,今日老夫有事在身,不便独独与各位道谢,不日,老夫定在府上设宴,诚邀各位府中一叙,让犬子当着各位公子的面陪尽不是。”
簿唇微扬,一声轻笑延自喉嗓,“王老爷不必破费,正所谓虎父无犬子,倘若贵公子诚心改过,勤加研习,不日定能有条不紊的袭承王老爷的家业将它发扬光大。”
王老爷闻言,眼底动容,他日盼夜盼不就是盼着这么一天吗?眸光睐了一眼躺在地面耍赖的儿子,是龙是虫又何需比较?哎~心底不禁叹了叹,再次朝景睿深深作了一揖,眼神示意家丁将那趴睡在地上的男子扶起后躬身朝着众人又是一揖,随后转身离开了大院朝那满是宾客的大堂行去,如此谦和之人与他那跋扈的儿子截然不同。
离席而来的众人已然没有再回大堂听曲的欲望,蝶歌开口方想言谢,只见他面色清冷眉眼淡淡的掠过前方,旁若无人率先迈开步履行径直离去。
遭冷拒的蝶歌撇了撇嘴,面上依然忿忿不平,但较之从前却少了份鄙视,美眸朝上空翻了个白眼,跺着脚跟,不甘的朝他身后渡去数记眼刀。
此时的景轩,清隽俊雅的脸上多了几分心疼,轻轻执起她略红的手腕查看了一番,眼里噙满了自责,“蝶儿,都怪我,没保护好你!”
见他这般,蝶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本来就是她将那恶霸惹来,怎能怪他?嫣唇绽笑带着几分俏皮的狡黠朝他眨眨眼:“这怎能怪你,若非你数次出手,恐怕我早已身陷险境无数回,”咬了咬唇,微有些羞赧的对擢着手指,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倒是我,三番两头的招惹麻烦,你们不怪我已经很好了。”
景轩见状不禁莞尔,宠溺的朝她望去,“我三哥的脾气是不太好,可人并不像想所看到的那般霸道蛮横,是以,你也不必太拘谨。”
是的,今夜若无他出手相助,她恐怕是凶多吉少,虽说那高高在上的骄傲姿态让她委实有些反感,但是相处数日来,也觉得他似乎没有那么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