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显凝重,室内一片寂静,衣着华丽的王老爷此刻已是面显灰白颓败之色,颤巍巍的跌坐在凳,脑门嗡嗡作响,手掌扶贴额际,神智昏聩的抱头颓坐:罗煞门,令天下人闻风丧胆的一大帮派。黑白两道别树一帜,不与官府打交道,亦不卖何人人情,若是价钱出得合意,受雇杀之人委实劣迹斑斑,罗煞门追杀令一出,海角天涯定无藏匿之处,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此事若真与罗煞门有关,那鳞儿……哎!心中五陈杂味,凌乱如麻。
见他跌坐在凳,面呈灰白之色,心间不由得多了几分怜悯,赶忙上前几步问道:“王老爷,你可还好?”随后吩咐小蛮倒来一杯茶水,让其压压惊,王老爷接过杯子,颤抖着双手将茶送入口中,暖茶入胃,终是缓过了神气。偏首朝蝶歌睇去一抹感激之色:“多谢公子关心,老夫还好。”将茶放到身旁的茶几,抬首朝着如玉问去。
“贤侄女,你是如何确定此毒出自罗煞门?”
“如玉并无证据,只是那人临走前留下的话,教我至今犹如在耳,灭门之仇如玉不敢忘,。”女子朱唇微启,字句清冽透骨,面上残留的泪痕,越发衬得苍白娇弱,直似弱柳扶风。
若惜面露疼惜,莲步轻移向女子行去爱怜的将手轻轻覆上女子的柔荑,温婉一笑,柔柔抚慰鼓励,手上传来的真实热度,如玉深眸微抬,眸光闪动,面露感激之情,朝着若惜微微颔首,而后螓首微侧,手背轻轻擦拭着眼角泪花,美眸一记轻光稍纵即逝。
窗外已入黄昏,夕阳拽着长长的余辉往着西边的青山坠去,天空中映上落霞点点余辉暖意连绵,飞禽自霞色间掠过结群归巢。一身绛紫衣袍的蝶歌慵懒的依偎在窗前,姿态悠然向外眺望,晚风徐徐吹来,拂过发丝,华色精妙唇线绽蔓嫣然笑意,嘴角若有似无的梨涡更衬出了女子的俏皮与妩媚。
屋内两只小可爱正欢脱的随处撒泼,小蛮望了一眼椅在窗前的女子,细白小手执起茶盏,轻轻朝那女子递去:“小姐,立了这般久,不累么?这是三小姐拿来的冰糖雪梨汁,你偿偿。”
女子清眸抬去:这个味道,着实不太喜欢,恹恹的望了那茶盏一眼,小嘴微微一翘:“若惜人呢?”
小蛮回答得略显着犹豫:“三小姐,她……”
黛眉轻蹙:“她不好么?”
小蛮点点头:“嗯,方才我经过三小姐房门时,见她一人坐在房内,似在偷偷哭泣?”
蝶歌伏低身子,摸了摸那两只小可爱,起身朝小蛮说道:“我去看看她,你不必随行。”言讫起身整了整衣摆朝那外廊行去,走至女子房门,略显犹豫的敲开了门。
“吱呀”一声,门轻轻被拉开,女子清澈的眼眸如同雨水洗过般含着淡淡优伤,见到来人眸中带着丝丝惊喜,恬淡莞尔,轻快的拉住蝶歌的小手二人坐在桌前,“姐姐怎会来此?我先前送去的冰糖雪梨汁你可偿了?还喜欢吗?”
压下心中的苦楚,将脸上的愁绪掩去,起身拉住蝶歌的手,小嘴便不停的说着话,似与平素少语的她略有不同,蝶歌凝了她一眼,嫣唇浅笑:“我们家心灵手巧,乖顺惹人的若惜的手艺谁人敢比。当然是非常美味可口了,若惜出手谁与争锋?”调笑般的朝她说道。
受到家姐的这般夸奖,若惜不由得含羞嗔道:“姐姐尽会取笑人家。”一边说话,一边倒起了茶来:“若姐姐喜欢,以后我便时常给姐姐做。”
蝶歌爱怜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傻丫头,姑娘大了总归要嫁人,日后便要围着夫君打转,哪能时常给我做糖羹呢,莫不是想通了要抛弃你家龙公子了?”见她这般乖巧可人不由得顺势打趣道。
若惜闻言面上却是暗淡了几分:“纵算嫁了他,也不定天天能见了他面,还不如像现在这般能伺候在他身旁,若惜便十分满足了。”
生在帝王家,后宫佳丽三千,纵算再受宠亦不能像普通夫妻般,每天携手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来自现代的她纵算没有经历过,单从那电视里看些宫斗剧,也能体会深宫女子的无助与辛酸。
见她几分失落不由得安慰道:“他这般疼你,定不会让你受到委屈。”
“是么?”女子眸子定定的望向远处,目色迷惘,神态落寞,随后兀自陷入了回忆中,似乎忘记了旁人的存在。
一个人难过的时候,有时不必过多的去劝解,惟有静静的与她呆在一处,用行动去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人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