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伊起床后,张道长送来晚饭。
两天米水未进,唯伊一闻到味道,便胃口大好,张道长看着她,眼角的皱纹蹙起,“几天不吃东西了,先别吃太急,多喝点水。”
唯伊点点头,他又说:“怎么能把自己关在家里三天呢?我觉得我真的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思维了!你这几天不用上班么?”
唯伊咧开嘴笑,“不用上,辞了。”
“辞了?”
“嗯,做得不开心,就辞了。回来觉得好久没睡个完整觉,就多睡会儿,叫您担心了。”
张道长说:“既然不开心,辞了也好,那新工作有打算了?”
唯伊摇头,“还没有,我先找找看。”
张道长坐正了些身子,一年半,多少对唯伊有些了解,知道她没拿到大学毕业证书,又初入社会才两年,工作不好找,生活却还要继续,能帮衬就帮衬些。就问她:“咱们学校有个老师的孩子想补习英语,小学生,你最近要是闲着就去试试。”
唯伊收下他的好意,想想幸好这两年在SEN`S工作,与国际接轨,英语倒没拉下,第二天就去跟孩子家长面试,当天就定了上课时间和薪酬。
日子一下子放慢了节奏,有时,过去要定时去整理,房间要定时去打扫,可心里的一些事,总是没办法说放就放。
隔了几天,天气好,唯伊去医院做检查。
等候结果的时候,走廊上坐着的几位挺着大肚子来产检的已婚女人,总时不时看唯伊几眼。觉得姑娘年纪轻轻,像是还在上大学的女学生,就议论着。
唯伊坐的不远不近,正好能听个大概。
一人说:“现在的小姑娘都是年纪轻轻的做起傻事,其实说起来咱们和她们也差不了多少岁,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儿,最后苦的,还不是自己!”
另外一人应道:“是呀,我们家隔壁一户人家的女儿,才十九岁,给人当小三儿,后来让人搞大了肚子,那家的正房闹过来,鸡飞狗跳的。”
“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好结果?不作死就不会死!”
“就是……”
唯伊听着听着,低头浅浅的笑。
她起身,往后又走了几个位置。
唯伊的奶奶曾经也说过这种话,老人常念叨着,女孩子在外,要守住自己的底线,要是有一天连底线都没了,以后就是要吃苦的命。
过去那些年里,唯伊为了一个人,也曾倾心付出,也曾伤得密密麻麻,也曾奢望有人,愿意为她忧,为她喜,为她挡去人间疾苦。
苦,谁都不愿意吃。
有时行差一步,便是一生。
检查完后,走出医院的门,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唯伊才觉得,过去的一切都像是在医院的巴斯消毒水里过滤了一般,已是干干净净。
她发了个微博,说:活过来了。
宋珵美第一时间点了赞,接着打来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有空,去逛个街吧?
唯伊说:好,就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