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的潘良寿是他一生中最为难过的时间,自从他出道以来,还从没有这么失败过。而如今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自己最最疼爱的外甥死了,虽然他不是死在自己的眼前,却也是因为自己带他出来而死。
潘良寿的心时刻都在滴血,而他却又必须时刻都在隐忍。
大睁着血红的双眼,牙齿咬得咯嘣嘣直想,可是,那需要被自己咀嚼的人却在哪里啊?
想自己一生快意恩仇,什么时候会把生命放在心上?哪怕是自己的性命,他也从来都没有看得如此重要。秦雄是他的外甥,是他姐姐的孩子,但是却也是他的孩子,他虽然空有一身的功夫,却没能好好地保护他,这让他如何面对自己的姐姐!
想他潘良寿,一生也算是杀人无数,每天过的都是刀头嗜血的生活。他又何曾惧怕过。可是,现在他却怕了,他怕他面对姐姐的伤心欲绝,也怕姐姐的怨恨。可是,他却躲不开这些,这让他怎么能安静下来。
秦雄已经死了五天了,可是凶手却依然活得好好的,这让他怎么能安安稳稳地坐得住呢。虽然没有人看见秦雄是怎么死的,可是他潘良寿却知道,这一定是那个叫郭振宇的小子干的!
他一生都没有娶妻,秦雄这个外甥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从七岁便跟着自己,不但学会了自己的一身本领,就是性格也与自己非常投脾气。
而他也把这个外甥当亲儿子一样对待,可是谁又能想到,就在这峡谷里,却被人杀了呢,这让他如何能够忍耐得住。可是他却进不去峡谷,自己带来的那些弟子即使每天仍可以在峡谷中感悟天门剑法,可是他却非常明白,秦雄都被人杀死了,那些弟子就更不行了。
一个人,如果总是处于顺境之中,往往会经受不住任何打击。潘良寿虽然是一个偏执的人,但是却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
潘良寿是混江,,湖的人,他知道人生在世上,总是要还的,可是,秦雄毕竟还是一个孩子,秦雄再坏,也不如他坏,而且他的手上才是沾满了鲜血。可是上天却没有先收走他的命,却让秦雄先他而去,这让他怎么能够忍受!
郭振宇,不杀你我就难解心头之恨!
金阳门,这次我非要你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无论如何他已经下定决心,这次必须重创金阳门,而且秦雄死去的消息他也早已传回了恶狼谷,并且还调集了恶狼谷的顶尖高手前来,目的就是要在十天感悟天门剑法结束之时,给金阳门一个毁灭性的打击,彻底击溃金阳门的抵抗,从而把金阳门的势力削减到最低,然后取代金阳门在江湖上的位置。
明天,恶狼谷的高手就会到达。这样离十天结束还有两天的时间,这已经足够了。这次恶狼谷几乎是倾巢出动,四大狼王只留下一个坐镇谷中,十大长老也来了六位,再加上自己,实力上要远远高于金阳门。
吴震泽,吴一民,还有小畜牲郭振宇,再让你们快活几天,我潘良寿决不放过你们,你们最好是把自己的脖子洗干净了,哼,我的刀这回可是等得不耐烦了。
再忍两天,一并与金阳门再加上那个小畜牲算账!
这一次,必须让他们知道恶狼谷不是用来吓唬人的,血债,那就必须用血来偿还!
郭振宇,小畜牲!这次我一定要吃你的肉,你的血我就用来泡酒喝!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得罪我潘良寿,就意味着——死!
潘良寿狠狠地把一碗酒倒进嘴里,然后重重地把碗放在桌子上。他只觉得一股热浪从下腹处冲击上来,不由得张大了嘴巴,舒服地“啊”了两声。仿佛这就是郭振宇的血,正在他的胃里翻腾,好种快感让他不由得狠狠地吧嗒了两下嘴。
拎起酒坛,又满满地倒了一碗。
一仰脖子,又是一碗烈火冲进了自己肠胃,那种火烈的暴虐,更加增添了潘良寿的快意。
就在他刚想把第五碗酒倒进嘴里的时候,房门“咣当”一声被撞开了,一个人突然闯了进来。
“你妈的奔死啊,就不能稳重点?”眼睛愤怒地看着来人,手里依然端着酒碗,嘴上却已经开始骂娘了。
“我发现郭振宇了!”来人急忙解释说。
“嗯?这小畜生在哪?快说!”
潘良寿“嚯”地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了来人的衣领,一下子就拎到了自己的面前,恶狠狠地咆哮道。
“唔……呃……”
来人急忙伸手比划着,手却指向了自己的脖子。
潘良寿这才明白,原来是他抓得太紧了,此时手里的人已经憋得脸红肚子粗,呼吸都困难起来。
松开自己的手,眼睛却依然凶狠地瞪视着来人,等待着他的下文。
“刚才……刚……他和一个女的……从峡谷里出来,两人朝山上去了。”
“哼!小畜生,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两眼放红的潘良寿,再也不看前来报信的人,一把抓起酒碗放到嘴边,一仰脖子便倒进了嘴里,然后他慢慢地吧叽吧叽了几下,便狠狠地把手里的酒碗摔在了地上。
看着已经碎裂的酒碗,一抹狞笑浮现地脸上。
既然那小畜牲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先杀了他,也让金阳门的人痛苦两天再说。
潘良寿的人生哲学,从来就是只能让别人痛苦,而且这个痛苦还是潘良寿加诸在对方身上的。敢让我生不如死,那我就加倍的奉还!
此时的潘良寿,哪里还能等到两天以后,哪怕是再我等一分钟,那也是对他的折磨。如今上天把这么好的机会赐予了他,他更是无法等待了。
“金阳门!吴震泽!也让你来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吧!”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鬼头大刀,潘良寿闪身出了屋子。
“我去追他,你们随后跟来!”
声音还没有完全消散,他的人已经没有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