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的大臣逐渐到齐,谁也不敢多句旁的话,只应着场面赞颂紫衣侯的功绩,着哀悼之情。待礼官把祭文念过后,姑苏凭照无力挥了挥手宣布回宫,便率先走出紫衣侯府。
曲意等人忙行跪拜礼,“恭送皇上。”方起身时,府外传来一片喧杂“保护皇上!”
太子面色一凛,敏捷地从窗户跳出回去。曲意正犹豫间,只听姑苏卿急切说,“推本王出去,快!”
待曲意拨开人群到龙前时,地上只躺了五个黑衣人的尸首。其余大臣也一并赶来,呈云状跑下请罪同,“臣等救驾来迟,请圣上始罪。”
姑苏凭昭脸色更颓然了些,声音却镇定,没有用太监挽扶,缓慢地坐在龙上,冷声道:“事发突然,赶得也巧,看来是有人算计好想要朕的命了。”
群臣再三扣道,“请皇上责罚。”
姑苏凭昭怒极而笑,“责罚你们有什么用!都起来。”
“禀皇上”大内统领恭身。“从刺客身上搜出了这个。”
曲意探身一看,是一封被解蜡的信函,上面赫然写着“紫衣侯郊外刺杀皇上。”信的右下角是四个黑体大字,姑苏卿。
曲意觉得有朦胧的疑惑未抓住了她,她独自站在此刻的静中,清声笑了出来,她盈盈走到人群中,跪直身子,“皇上您也认为可笑是不是?王爷先天不足,连写字尚是不行,怎么会指使人做此等大逆不道的事?”她讥讽地眨了眨眼,“不过陷害罢了。”
王暌也跪下,阴晴不定道:“王妃此言差矣,轩清王并非先天不足,而是少年时出了意外,而这意外……能否引得痴傻之症,也未可知。”
曲意的指尖倏地掐进手心里,呵,这信涵是姑苏卿瑟安排的吧?一在嫁祸,二在查出姑苏卿装疯卖傻,是欺君。这两条大罪,还真是狠辣。
不好办啊。她抿嘴,“妾身该多谢王大人。”
王睽脸上亦有些措愕,“王妃何意?”
曲意声音如鹂鸟低啭,委婉清凌,“多谢大人让妾身听到了今天第二个笑话。昔年王爷失足难,使双腿伤残,智力停留在六岁是人尽皆知的事,而皇上倾尽太医院,也没能挽回伤痛。”她声音突然尖利,“王大人的意思是圣上识人不明中,御医庸碌无能?岂不滑天下之大稽!”
王暌汕汕,忙以首叩地,“微臣见竟有此等歹人胆大包天,大逆不道,一时心焦愤慨,血气上涌,恨不得抓住幕后之人将其碎尸万段,才出辞莽撞,请皇上恕罪。”
“恐怕不是一句出辞莽撞就推卸掉的吧。”随着一声冷冽的笑,花连城从中绕出,鹰眸徊视周围臣子的脸,“不光是王大人,在场的所有人甚至整个洵安的百姓是不是经此一事,都会揣测,轩清王是装疯卖傻,实则健全完好,有谋逆之心。”
曲意耳膜闷闷地响,花连城从什么时候进的正堂,又什么时候出来的,她完全渲染对九碎复杂的情意里,没有注意到。而此刻,他又站出来是什么意思?仅仅想分开一杯,还是整个就是他策划的呢?
爹,高手对弈,谁先落子谁先输。你等不及了,可会不会恰合他的意?你放下这么长的饵,毁的是太子还是轩清王?那我小心翼翼周、旋又是为了什么?
“既然你们都在暗地里诋毁轩清王的清白……”花连城淡色的薄唇扯住锋利的笑,“那么,不如验证一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