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照进大殿,苏离簪抬首望了一眼夜幕转身返回了大殿。而锦榻上刚刚强烈挣扎的赫联寒变的沉静,变的...意识昏迷...
她缓步走进大殿一侧的桌几,伸指捻熄了香炉内的藿香,这迷药只能维系三四个时辰,但愿文儿姑娘能在这三四个时辰内取回千年雪水,这样一来沉睡在冰晶棺里的南宫术才有清醒的希望。
“你哪里来的迷药?”
朦胧意识中的赫联寒无力再去挣扎,但是说出的语气中依旧满是冷然。他以为只要她是他的人了,她或许会放弃从他身边离开,或许会接受他成为他的妃。然而这一切似乎都是他赫联寒的一厢情愿,然而这或许只是他用来陶醉自己,麻痹自己...
“藿香加之以一炷香,通脱木,煎到二至三更,配之以当归!太子殿下这么轻易就忘记了这个药方?”苏离簪一抹浅笑毫不吝啬的回给了锦榻上无力挣扎的人,她朝锦榻迈步走去。
“那个大夫是假的!”他怒声吼道。
那个所谓的名医开出这么古怪的药方时他就有所怀疑,但是他本想让簪儿早日解毒也没有顾虑太多,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逃...”
“每时每刻都在想着离开,离开你,离开这座想要囚禁我的宫殿!”她一步步靠近锦榻上的人,却每走一步感觉如此艰难,“从放风筝的那一天说起,从它断线的那一刻说起...”
那只乘风而飞的风筝形似一只北飞的大雁,凄冷的秋季到来时大雁们就会飞到四季如春的北顾之地。她知道楚邪一定时刻关注着太子府的一举一动,她放风筝就是要告诉他,她要像大雁一样前往北顾。
“包括那一夜?”
他无力的话语中透露着一丝哀伤,声音问的很轻很轻。他想听到离簪说那一夜她成为他的人,但是没想离开。可是赫联寒问出去之后,才发觉他竟害怕得到她的回答...
离簪避开了他投来近乎绝望的目光,她仰首看向窗外的月色,“不知道...”她怕自己待在他的身边会无法抑制心中的仇恨,却也不希望有朝一日赫联寒死在自己剑下。所以,她必须离开!
“这藿香和一炷香的药效三个时辰后会自动退去,你最好不要运用内力。”离簪说的冰凉没有温度,像是警告却也像是劝慰。
藿香加之以一炷香,通脱木,煎到二至三更,配之以当归!
当日那个大夫给她的那包药并不是什么安神药,而是迷药。藿香与一炷香掺杂而形成一种诡秘的迷香,这药效发挥时一般在夜晚二更到三更天时为最佳,当归...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应该懂的!”赫联寒深沉着脸色低声说道,这就是她的美人计让他付出的代价。但是他依旧会陷入进去无法自拔...
“若我不想让你找到,纵使普天之下都是你赫家的天下又如何?你赫联寒得到我的身子,而我的心我的情,你休想得到一分一毫!”
离簪冷艳的眸子直视锦榻上的赫联寒,她不需要他来提醒这是谁的天下!这是谁的天下又与她有何关联?她无法忘记爹爹一直挂在书房墙壁上的那副字画,苍劲有力的笔法书写着“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
“难道娘子连苏家人的生死都可以置之度外?”
“你--”混蛋!“最好别让我恨你!”
“本太子会在乎你恨不恨我?”他只要她,其他的他都不在乎!
“三少!”忽而闯进大殿的一个白色身影兴奋的大声喊道。
锦榻上的赫联寒微朦着眸瞳看着突然闯进太子殿的白衣女子,那眉间红艳的朱砂让他瞬间想起一个人...南宫念...
“柠儿?”苏离簪转身看着快步走近她的身影略有惊诧的说道,她就知道若她不在谷中,这丫头一定不会安心留在紫山深谷的!而她胸口却像被岩石一块块撞击似的疼痛,额头上渗出微小的汗珠。
“你去山上保护毒蚕谷的蓦然小姐,她手上有救活你哥哥的药引!”
“真的?”南宫柠儿激动的大声问道,“我听封渊说数日不上朝的三太子昨日乘车入宫就想来查看一下你的消息,三少当真在这里!我这就去保护蓦然小姐!”
直到看见南宫柠儿的身影消息在太子殿,苏离簪才无力的缓缓蹲下身子。
“簪儿!”赫联寒急声呼唤挣扎着要下榻,她身上还有蛊毒未解!
“原来...凤仙花的毒也可以这么厉害...”她轻描淡写的话语刚刚说完,一口鲜血便夺口而出,滴洒在大理石地面上的血渍已经暗的发紫。
“什么?”赫联寒闻声的瞬间停止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