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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一朵花的盛开

男宾中有人推举一了一位做评委,是苏府的二少爷苏丹青。苏丹青年纪轻轻却画得一手好画,被宫中聘为御用的画师,由他做评委是再好不过了。

赵梦瑶也参加了,为感念白元丹让她进宫之恩,也为在这些世家子弟面前露一回脸,必定要让赵瞳渊输得难看。夏侯烈坐在一群世家公子中,其中的安国公家的小儿子吴焕之说:“诶,我觉着那个白家的大小姐会成为此次的魁首?北定王世子,您觉着呢?”“吴焕之,这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夏侯烈想看看赵瞳渊会不会给他带来更大的惊喜,加之他担忧的是,清鸾和飞烟都不在近身伺候着,会不会出什么岔子?吴焕之旁边的宁郡王说道:“那可不成,帝师苏观的孙女必定是很有才学的,本郡王觉得她会赢。”“嗨嗨嗨,别争啦。一会儿看过才晓得,本少爷觉得吧这些贵女小姐中还是抚远伯家的钟小姐会胜过一筹。”说话的是柳府家的三少爷柳祁,谁都知道这小子喜欢抚远伯家的钟小姐很久了,可人家小姐矜持着呢,就是不理他。

“开始了嘿。”人群中有人眼尖,发现宫女在给作画的小姐们发纸。白贵妃道:“五月这御花园中好颜色,就请各位画出各自中意的花吧。”赵瞳渊本来不想参加,可是那白元丹为了让她输得难看特地提了她和赵梦瑶出来。来给赵瞳渊布纸的小宫女趁着赵瞳渊不注意,装作被绊了一跤的样子,一个趔趄想把桌上的墨水泼在她身上,说时迟那时快,赵瞳渊似乎察觉到那小宫女的动作,连忙避开,闪身一旁,那墨倒是洒在了赵瞳渊的宣纸上,淋黑了一大块。

这时,白贵妃只当是那宫女不小心了,拉出去杖责了一顿,只字不提给赵瞳渊换一张纸。只怕那顿打就是在打她办事不利,没有把墨泼到赵瞳渊身上吧。“这岷州的碎金落雪的宣纸可是宫中珍品。赵小姐曾提倡节俭银子为江南灾民募捐一事,本宫就很佩服了。”白贵妃这番话就是想看看,墨没有淋到赵瞳渊,但这纸上墨渍斑斑,看她如何画出这御花园中的百花?

“贵妃娘娘所言极是,臣女就在此张纸上作画。”赵瞳渊不理会其他贵女们投来的好奇的、嘲笑的、惋惜的种种目光,径自把一整张纸裁成小块小块的,挑了些上头还算干净的纸片,开始动手做起画来。

与这些从小浸淫在琴棋书画,绣花舞蹈的这些贵女小姐相比,赵瞳渊没有什么是可以拿得出手的,大概唯一能相比的就是那灵活的脑子了吧。一炷香过后,众人的画作皆已完成。要说其中最大气的,还是与苏昀同为文渊阁大学士的邵夔邵大人的女儿邵云卿的作画最为大气,短短一炷香之内就把整个御花园中的百花尽收画卷之中,什么月季,杜若,扶桑,雏菊……团团簇簇,一片锦绣之色。只听那邵云卿朱唇微启:“愿我西陵江山如同这园中百花,景色皆是秀丽,好一幅天下太平的模样啊。”说话之间,有人道:“说的好啊,说的真好。愿朕的江山真如你所说,天下太平。”

皇帝来的时候没有让人通报,众人的焦点都在那些贵女的画作上,加之皇帝今日并未穿着龙袍,而是一身蓝色的四团龙的直身,大家也并未注意。白贵妃喜道:“陛下怎么来了?”说着让出主坐,立于一旁。皇帝只是看着垂头跪地的邵云卿,心不在焉地回答了白贵妃:“闻得你主持百花宴特地来瞧瞧。”说着走到邵云卿跟前,支手挑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道:“今日园中景色比不得邵小姐的颜色,人比花娇啊。”在座的未出阁的小姐为大多数,见到如此都是红着脸不敢抬头的。这可乐坏了赵梦瑶,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会见着皇帝,一国之君啊,只是在些戏说上听过皇帝相貌俊朗,虽已过不惑之年,那丰姿神俊依旧,又多了几分为王者的霸气与干练,久经风霜的洗礼,多了一分深沉与果决。现如今,这邵云卿不只是走了什么运,竟如此有幸被皇帝识重,看来是要她进宫了。

果不其然,邵云卿面对皇帝的注视有些手足无措,羞赧的表情挂在脸上,倒是引起了皇帝的爱怜。白贵妃皮笑肉不笑,心头在滴血,怎么本宫的风头全被这个丫头给抢了。皇帝停下对邵云卿的注视,回头宣布要纳了邵云卿进宫做贵人。刚刚还是臣女,这会子就变成了宫中的贵人,瞬息万变呐!邵云卿谢了恩典,不理会白贵妃看她那阴鸷的眼神,得了皇帝的恩典,这会子就是差人回家报喜去了,她也不能参加这百花宴了,匆匆跪了安,就被宫女太监簇拥着去偏殿歇息了。

百花宴照常举行,只是气氛一下子变了,贵女间出了个得皇帝青睐的邵云卿,那其他未出阁的小姐们觉得自己成为人上人的希望更大了。

在邵云卿之后展出的画作是白元秋的广玉兰,用色淡淡,只调些许嫩黄色,混在白色之中,玉树高成,树间花朵丛立,视花朵种类解独到受到苏丹青的赞赏。白元丹病容难掩,语调中略有哀伤:“臣女只能在绣楼中观其形美,品其味香,离杰作还远远不够火候。”其情理谦恭,倒是得了一大票世家公子的怜惜与赞赏。

有了白元秋做铺垫,赵梦瑶的画显得用色艳俗喜庆,她画的是园中的芍药,大红大紫,团团簇簇的开着,不过不可否认她的画技也是不错的,苏丹青虽不喜太过艳俗的色彩,还是给予了中肯的评价。只听到白元丹此时笑了起来,她有白贵妃的宠爱,进宫是常事,在场的人不明白她笑什么,白贵妃却是掩嘴而笑,有些明知故问道:“丹儿,什么这么开心,说出来教姑母听听。”

白元丹装作娇憨之态,指着赵瞳渊的一片片的小纸道:“刚刚瞧见赵家小姐的纸被墨迹弄脏了,她还逞强说不用换纸。这会儿又”把纸裁成了小片,不晓得她要搞什么鬼。刚刚是她妹妹作画,虽说不上有多精美,可是算的上喜庆,适合今天这样的好日子。赵小姐难道是把这满园的美景都画在这小纸片上了吗?说着就动手去翻看最上层的一张纸,看过之后,笑道:“什么吗,赵小姐,寥寥几笔就想糊弄过去吗?”

赵梦瑶立马跪下给皇帝和白贵妃磕头:“臣女的姐姐不通文墨,臣女画作虽手法不及前面二位姐姐的精巧,但愿替姐姐再作一幅画,请皇上和娘娘莫要怪罪。”好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白贵妃想到,这丫头也不是什么善茬,哪有人画芍药画得大红大紫,就算是也要减淡些颜色的,看其心却是有些大了。

夏侯烈在刚刚那小宫女下手时分就已经面色不悦了,偏偏那个白元丹还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有赵瞳渊那个所谓的妹妹,哪有人在别人面前口口声声说自己姐姐不通文墨的。

“赵瞳渊,你画些什么给朕看看?”皇帝一听说赵瞳渊,立刻来了精神,这小丫头精着呢,上次天牢大狱关着她都能有人给她捞出来,这次没人帮她了,看她怎么应付。

赵瞳渊拿着一沓纸,走上前去,笑道:“还请陛下和贵妃娘娘看好了。”说着捏住纸底下,手指飞快的翻动那沓纸。奇妙的是,第一张纸上只有寥寥几笔的花苞子,在手指飞快的翻动中最后竟成了一朵开好的红艳的山茶花。一旁坐的咸宁公主离开了顺嫔,溜到皇帝怀里拍着巴掌又跳又笑道:“父皇,快看快看,开花了,开花了。”皇帝是最宠这个小女儿的,看见女儿开心地大笑,也觉得十分开心。

“臣女粗陋之计还请陛下和娘娘多包涵。”赵瞳渊收起那沓画了花的纸,却被咸宁公主一把从后头拿走了,到皇帝跟前亲自演示给他看:“父皇,好神奇啊。刚刚这个姐姐的纸被弄脏了,她还能想到这样的好办法。父皇您要赏她,这个琳儿喜欢,我拿走了。”咸宁公主平日里在宫中玩的也不少,这像是民间手艺走马灯她就没见过,赵瞳渊正是瞅准了小公主在这,才耍了个小把戏赢得了公主的青睐,公主一开心作为父亲的皇上自然也就开心了。

“赵瞳渊,听见啦?公主要朕赏你,你想要什么呀?”皇帝问道。

“臣女……”赵瞳渊还未开口,就听得咸宁公主道:“父皇,赏她个官做吧,来我宫中给我做女官。”咸宁公主打的主意就是要让赵瞳渊去她的福宁宫陪她玩。

这本事一句戏言,皇帝知道赵瞳渊平日里还要给大长公主问诊问安让大长公主欢心,怎么现在这个小女儿也要赵瞳渊的陪伴了,一看到小公主撒娇,皇帝就没了辙了,当即赏了赵瞳渊宫中行走的腰牌,让她陪伴大长公主之余还要进宫陪伴小公主。

赵梦瑶和白元丹都傻眼了,怎么赵瞳渊还能翻身反击,本想着凭赵瞳渊的画技是画不出什么好看玩意儿来的,加之弄脏了纸会更让人心情焦虑,怎么就没算到她利用咸宁公主小孩子爱玩儿的心理,投机取巧,尽是让她占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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