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他屈身下跪，朝厉胤行礼。
“起来吧！”厉胤今日过来，是为了拿金丝蟒蛇的蛇胆，虽说这东西是为了给白长峥保命用的，但也是能救白长歌的药。
真要从白长歌和白长峥之间选一个人，他会毫不犹豫选择白长歌。她的生死在他心里才是最重要的。
若白长歌知道了这件事，定然会宁愿死都不会用他弟弟的药，所以他必须费尽心思瞒着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知晓。
“东西带了来吗？”厉胤出声问道，他脸上带着银白的面具，一身玄色的衣衫，上面绣着暗黑色的纹路。
仿佛生来就是主宰一切的人。
宋氶将装药的瓷瓶放在厉胤手中，“阁主，这东西一旦用掉，可就没有了！”他虽然不知道厉胤要金丝蟒蛇的蛇胆去干什么，但他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金丝蟒蛇极其难找，更别说是这么大的金丝蟒蛇了，可以说，他手里的这颗蛇胆是天下独一无二的。
只要他用掉，白长峥想要活下去，就只有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找到漆红的配方。“属下这几日为白长峥把脉，他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怕是撑不到来年春天了。”
宋氶不想让白长歌因为这件事恨厉胤，只能再三提醒。
厉胤将手中的瓷瓶紧握住，他的喉结来回地滚动着，他又何尝不挣扎，可若在两人之间非要让他选择一个人，他只能选择白长歌。
他就是这么自私，他不能让她死。
“我心意已决，至于金丝蟒蛇的蛇胆，我会派人再去找，你只需尽全力保住他的命就好。”
“是，阁主。”宋氶暗自叹息，他看着厉胤从小长大的，不希望他以后的路走的太艰难，哪怕有一个人陪着他都是好的。
厉胤说完便飞身离开，第一次感觉到，隐瞒一个秘密是这般沉重的一件事。
白长歌偷偷看了白长峥一眼，知道他没事才离开，和厉胤两人又回到了洛熙的院子。
厉胤将白长歌送回房间，亲手给她倒了一杯水，试了温热才放在她手里。
白长歌有些失魂落魄，一路上都没有说一句话，眼睛低垂，像是受了大的刺激，直接坐在了椅子上，沉默着。
“为何不杀了她？”厉胤见白长歌情绪有些低落，率先开了口。
他指的是杀了白可欣那件事，当白可欣虐打秋月的时候他拉住她是想让她对敌人狠心一点。可即使这样，她都没杀了白可欣，她明明可以杀了她的。
厉胤本来以为，他可以护她一世长安的，可以让她天真善良着活着，不再算计、杀戮。
可经过这次，他怕了，他怕有那么一瞬间他保护不了她，他怕永远失去她。他只能让她变强，让任何想要伤害她的人都没有出手的能力。
白长歌缓缓抬眸隔着帷帽看向厉胤，看了片刻，又将眼睛低下，轻抿了杯子里的一口水，她何尝不想借景哲的手杀了白可欣。
让她最爱的人杀她，当真是对她最狠的惩罚了，可她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