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
竖起耳朵，余光瞄见风风火火跑进来的少女，穆啸天抽了本书，看的认真。
进来，瞅向那趴在书案前的老人，芷沅一屁股坐在他对面，挑眉，“老头儿，我和你商量件事儿呗！”
等了会儿，没见老人应，暗笑一声，她凑前又喊了句：“老头儿？”
穆啸天：“……”
伸手过去，敲敲桌子，“爷爷？”
“什么事儿啊？没见你爷爷我正忙着呢嘛？！”
“您书拿反了。”
她淡定的样子，说的好像是真的一样。
“你个臭丫头，居然打趣起我来了，小心爷爷我真揍你。”
嘿嘿一笑，把穆啸天拿来做样子的书抽走，芷沅跑过去给他又是端茶，又是捏肩的，那殷勤模样让穆啸天都忍不住心里发毛。
“臭丫头，有事儿赶紧说事儿，老头子可受不住你这架势啊！”
“瞧您说的，作为孙女，我这在孝顺您，您还一脸不乐意了，您说我做个好孙女我容易嘛我？！”用力拍穆啸天略微僵硬的肩膀，她也不乐意了。
“老头子我做你这臭丫头的好爷爷，才不容易……嘶，死丫头，老头子都一把老骨头了，你这死丫头也下得了手？！”
“切，瞧您，孙女我是那种人么我？我这可是帮您，您瞧瞧您现在伸手臂时，这里是不是舒服些了？”
一脸无语，芷沅一手按着他的肩膀，一手屈起手肘，用肘关节大力按老人脖子下方，边嫌弃问。
“诶，还别说，孙女儿，有两下子啊！”
得意哼了哼，“既然舒服了，那爷爷可就得答应孙女儿接下来说的事儿啦，不然，您可就不厚道啦。”
就知道这丫头不会好好的就孝顺起来了。
“说说吧，老头儿得先看看你说的是什么事儿。”
“这第一件嘛，劳烦爷爷给我院里的那个苦命孩子找个太医看看。”按摩的力度得越发大了，她得用她的劳动，让穆啸天深切感受到她的用心，增加好感度，好让她爷爷更容易答应她啊。
这还第一件？意思是她要求的事儿不止一件？
还有，什么苦命的孩子？！
“孙女儿，在爷爷我答应你之前，你是不是该给爷爷解释解释院里那人是谁？”
说起这事儿，穆啸天还有火气，这丫头不顾礼法直接就把一个男人拉回家来，亏得她还留个心眼从侧门进来，不然，他真得把这男人给丢出去了。
“他就是我一得力属下，叫许长言。诶，老头儿，你那什么眼神啊？不相信我有手下？”
芷沅简单解释，只是穆啸天突然严肃看她的样子，让她也莫名发怵。
拍拍她的手，让她停下在对面做好，穆啸天望向她的眼神依然慈爱，却肃脸道：
“丫头，爷爷知道你和你哥哥都有想法，你哥哥有芷楼，你也有无名阁……”
“别那么看爷爷，在这世上，爷爷疼的就只你们二人，你们再外做事，爷爷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打听，什么都不知道，就放手让你们去做呢？”
从来没听过穆啸天说过这些，就不会知道他背后为她和哥哥做了多少，芷沅心里闷闷的，难受的很，只能唤了声：“爷爷……”
二个字，饱含她对亲情的珍惜与感恩。
“今日也是刚好说到此事，爷爷才顺便和你一提。说这些也不是让你有压力，爷爷只想让你知道，不管你和舒小子在外面遇见什么，爷爷永远是你们的依靠。”
“可是——，我们想成为爷爷的依靠。”
低下头，鼻子发酸，她喃喃，说出藏在心里的想法。
“傻丫头，你们好好的就是爷爷最大的依靠。”
探手摸摸她脑袋，穆啸天很欣慰。
“放心吧，你院里那小子一进门我就让穆忠去探了他情况了，现下穆忠已经去请林大夫去了，他虽不是在宫里当职，但医术却堪比太医院使。”
林大夫？
“可是黄金圣手林眠？”
“正是他。”
“爷爷居然认识他？听说他可是骄傲得都只拿鼻孔看人的啊。”她不禁咋舌，看不出自家爷爷的暴脾气居然还能与这难相处的人有交情。
“哈哈，当初和他也算不打不相识了。也算那小子有福气，本来这家伙惯常是野的，消失五六年了，前些日子忽然来信说要来看我，只是，现在在水平镇逗留。刚好你这属下有事儿，我也就喊穆忠过去把他先拖过来了。”
一指沾了杯中茶水往脸上划了两道，然后她眯眼，可怜兮兮道：“老头儿，怎么办，我可感动了，瞧，我都流眼泪了。”
“臭丫头，整天没个正行。”
自家孩子自家懂，穆啸天当然知道她不过是不好意思表达内心情绪，“说吧，接下来还有什么事儿啊？”
“第二件——”
望着穆啸天，芷沅认真道：“我希望爷爷可以暂时别管事。这首先就是在朝堂上，最近公山元君和公山景云必定会斗起来，两虎相争，往往会殃及无辜，爷爷当置身事外。”
“可是还有其次？”
“是，其次便是家里边，我希望爷爷可以别管二房那些糟心事儿，若是他们有人过来求爷爷，爷爷也只推脱掉，虽然这样做对二房不厚道，毕竟他们也是爷爷的子孙，但请爷爷相信小沅，他们大闹不起来。”
“小沅，是不是如雪那丫头……有问题？”
“是，得到消息，她和伯里巴有联系。”
点头，她也不再瞒穆啸天，毕竟她正准备离开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她必须让穆啸天心有防备，如此，才能避免被人钻空子。
“什么？！”
震惊起身，穆啸天苍老的面上写满不可置信，“她怎么可以这么做？被人发现了，这是叛国！”
“没什么可不可以的，全在个人怎么想，爷爷不要这么激动，坐下说坐下说。”
深呼吸，缓缓回过神，就看见一向胆大包天的孙女正四处观望，好像生怕从哪里冒出个听墙角的来，原本还气急的老人不由好笑出声，“放心，这书房周围都是我的人，没人能悄无声息地过来。”
放心点头，“爷爷，把这事儿告诉您不是让您生气的，就是让您心里有个底，平时该怎么样还怎么样，这种事儿，您当丞相这么多年，就应该不用孙女儿教您了吧？”
“臭丫头，就贫嘴吧你。”
瞧她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就算郁闷也渐渐消了，罢了，反正在他心里，真正的孙辈只有这丫头和那舒小子，其他人，他不想管也管不了。
“爷爷，最后一件事，我要离开舜华一段时间。”
敛容，看到她脸上的坚定与认真，穆啸天就知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即使他再担心再不舍，他也不能阻止。
“归期？”
“必在婚前赶回。”
“爷爷可以答应你，但有个条件，你必须答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