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了，莫毕昇倒是开了口，嗓音沙哑异常，“我们其实现在这样挺好的。”
莫毕昇说完，书房里紧接着就是冗长的沉默。
两个人无言相对而站，相互对视，气氛突然间就显得沉重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御舔了舔略微干涩的唇，嘴张了又张，最终吐出干巴巴的一句问话：“你决定了？”
“嗯。”
莫毕昇直接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行吧！既然你都决定了，我再说什么劝阻的话也是浪费时间，我就想问……”
周御停顿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接着道：“毕昇，你……你是不是真的考虑好了忽视这件事情后……可能……可能会发生的后果？”
他停顿了好几次，没直接明着问，但他知道莫毕昇知道他的意思。
毕竟对于安夙愿产生幻觉这件事情来说，说不严重，有可能真的不严重，但是，说严重……
周御觉得严重到何种程度，是他轻易不敢想的，毕竟是脑袋，虽然安夙愿自己也是医生，但是毕竟医者不能自医，这件事，不是安夙愿说没什么事就没事的。
周御沉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莫毕昇异常坚定的那句“我想好了”传进他耳朵，他才回过神来。
他只觉得自己胸腔沉闷异常，说不出来的感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不是该为他们两个人难过。
他们俩能走到今天，就连身边所有的人都觉得不容易，他知道这两个人在面对这件事情上心照不宣，也都做好了共同承担这件事情的所有风险，只是……
周御眉头紧锁，他知道他不该说，只是这一刻，他忍不住了，“毕昇，你们俩……其实都很自私，尤其是对我们来说！”
“对不起。”莫毕昇的声音沙哑异常。
周御听到他这一声道歉，一瞬间震惊的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是真的没有听到过莫毕昇对着除了安夙愿以外的人说什么道歉的话，哪怕就这“对不起”三个字。
“你……”周御觉得喉咙干涩的厉害，他艰难的做了个吞咽动作，才再次开口道：“你不用和我说，你该道歉的是莫爷爷，是伯父伯母。”
周御深吸了一口气，不想气氛在这样僵持凝固下去，语气一转，带着有些尴尬僵硬的调笑意味。
“不过，听到你说这三个字，我突然觉得自己在你面前有了一点地位，现在竟然觉得自己无比自豪！”
说完，他为了缓解尴尬还笑了两声，结果笑声干巴巴的，显得更加尴尬了。
莫毕昇始终低垂着眸子，周御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对于刚才他特意为了转变气氛说出的话，莫毕昇也没有表示回应，这要是放在平日里，周御绝对不会在意，不过现在，他却没敢再开口。
书房里再次陷入了沉默当中，周御在心里苦笑，他觉得自己是说的太过了，但是他却没有后悔，因为他是真心觉得，这两个人在这种时候，真的很自私。
因为他们两个，在这种时候，根本没想过他们身边这些人的感受。
正当周御不知道该怎么打破着让人压抑的沉默的时候，书房的门突然间被敲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