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落羽宫,分外安静,可以清晰地听见那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忽的,床榻上的男子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像是无尽的深潭,额外的幽深清冷。他微微低头,便看到了那个窝在他怀里小小的身影,那是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他的目光下移,看到了她脖子上留下的点点痕迹,唇边不由得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没想到,他刚恢复心智就遇上了这样的美事。
但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眸又渐渐地暗了下来,他肮脏的身体...或许只有那个单纯,孩童心智的凤梓言,才配得上她吧。
他微微闭眼,过去几天的事,他都记得,那样温柔的落儿,是他从未见过的。而那样的温柔,似乎只属于那个凤梓言。
而自己...根本不配拥有这一切。
他,为什么要醒来呢?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孩童,不好吗?他内心质问着自己。
是他太贪婪了吧,感受到那样的温柔与爱之后,便想要醒来,想要拥有她...可是现实,又怎会让你轻易如愿呢?
与其等她醒来,被她抛弃,还不如,现在自己就主动离开。
他轻轻地抽出了自己的胳膊,悄悄地起身穿上了衣服,而后找来纸笔,写了一封信,留在了凤羽落的枕边。
他留恋的看着她,眼眸中的痛苦与纠结久久不散。“对不起,落儿。”他俯身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就像是,几年前那次和她的告别一样。
他远去的背影看起来十分孤独,寂寥。和往日一样,从未改变。
晌午,凤羽落才悠悠转醒,昨夜折腾了许久,她着实有些累,没想到竟然会和九皇叔发生那样的事...
嗯?她的手摸向了旁边,但却只摸到了冰凉的床榻,料想中的人并不在。
她顿时清醒了,匆忙起身,这才看到了她枕边的信笺,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落儿亲启。”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了。我贪恋你以前所给我的一切,但却也明白,那些温柔都是源于我的失智。而如今,我却已变回了正常人。”
“我凤梓言向来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那些温柔,那些爱恋,不属于我,强求不来。所以,我离开了。”
“我不想等到你亲口赶我走的那一刻,或许,主动离开,是我最为体面的结局,也是我最好的选择。”
“肮脏的凤梓言,配不上你。落儿,就当从未认识过我吧。对不起,再见。”
落款是梓言。
凤羽落捏住了信纸的边缘,便想撕碎它,但是许久,也没能下的了手。
九皇叔,你真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
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她已经恢复了以前的记忆...也没来得及告诉他,她其实很喜欢他。
他怎么能走...睡完了她就不负责了吗?
“凤梓言,你为何就不肯面对我呢?”她低声呢喃着,唇边留着一抹苦笑。
那是一个骄傲的人,却也是一个卑微的人...
“九皇叔,我会找到你的。我答应过你的,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