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2天的接触和生活,姐弟二人渐渐和大家熟络了,瞭望塔的生活又回归到了之前的样子,上午三个男士一起下山寻找燃料,因为靠近西部山区的采煤区,即使是北方最大的城市,冬季也有部分平房住户选择自己烧小锅炉采暖,他们开着车没走多远就找到了一车煤炭,小顾先行把煤炭运上山去,陈和宇则带着予墨到附近加油站去加油。
由于灾难发生的突然,暴露在空气中又致命,导致灾难片里那种众人疯抢物质的情况几乎没发生过。2人很轻松的就找到了一个库存充足的油站。陈和宇让予墨趁着自己去找油库钥匙的功夫,去加油站的便利店里搬些食品,等他在职工宿舍的尸体上找来油库钥匙的时候,予墨已经把所有他感兴趣的饼干、可乐什么的全搬进车里。对于小伙子在打劫便利店方面的积极性陈和宇深感钦佩。
用手摇油泵将带来的油桶装满后,陈和宇又随手装了些玻璃水和添加剂。回到山顶时,小顾已经将煤卸在了瞭望哨北边的空地上,然后坐在楼前向阳的地方抽烟,看见陈和宇回来后,赶紧掐掉烟头,跑过来帮忙一起把油桶提回楼里,小予墨则提着塑料袋将他喜欢的零食全都运到了三楼。
看着姐弟二人有说有笑的,陈和宇不仅想起自己被前妻带走的儿子,灾难已经发生十多天了,他也很早就和家里人失去了联系,他甚至都没有勇气去寻找家人。虽然没怎么下过山,但是每次看见那些遇难者的尸体,他的内心深处总是不免有些伤感。其实这里的每个人也都是这样,灾难不仅给不幸者带来了灭顶之灾,也给幸存者带来了难解的痛快。希望时间可以慢慢将心中的伤感抹平。
中午吃过午饭,李可卿带着予兰在收拾花盆,几天前种下的油菜、生菜都已经发芽,几颗泡在水里的白菜根也开始从中间长出新芽。陈和宇和小顾带着予墨在楼下将老胡头留下的菜地扩大了些面积,将土里的石头全部筛掉。然后三人在下风向挖了个不到一米深的土坑,计划用来沤肥,等明年开春就可以吃上绿色有机的蔬菜。如果再找来几只鸡啊鸭子什么的养上,简直就是个山顶农场了。
休息的时候,陈和宇坐在石头上抽烟,李可卿则给他们送来了一壶热水,然后陪着他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着。予墨则缠着下顾让他讲当兵时候的趣事,而予兰则安静的坐在边上双手托腮望着他们2人发呆。
傍晚时分,陈和宇锁紧一楼的大门,又用2根木桩顶好,回到三楼,热喷喷的饭菜已经端上桌了,大家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俨然成了一家人。陈和宇看着围桌而坐的众人突然恍惚起来,好像楼外的毒雾和山下的灾难都只是冬日里的一场噩梦,而眼前的一切才是现实的平凡的生活。
晚饭过后,多余的电灯全都关掉,饭桌上点起蜡烛,小顾开始利用晚上的时间给姐弟二人传授枪械使用,毕竟现在是末世,会使用武器是生存的基本技能。陈和宇和李可卿坐在瞭望台的哨位上,一边用小顾做的小火炉烤火,一边闲聊。
正听李可卿说着以前的趣事,赵予墨大呼小叫地跑过来问陈和宇扔在2楼的无线电台能不能送给他,想想那东西已经放那很久了,我就同意了他的要求。后来一问予兰才知道他弟弟是个无线电爱好者,还是国家无线电少年队的成员,而予兰则是意大利米兰的一所大学的在读学生,学的专业是土木工程,
“米兰?不是只有服装设计吗?”待予兰走后,陈和宇说到。
“服装设计?这方面你也了解?不会是为了看模特MM什么的吧?”李可卿撇了他一眼,又无意中说中了要害。
“你看人家两孩子多有出息,以后咱们生个娃也要好好教育。”
“谁要和你生娃?”李可卿使出武林绝学二指掐,疼的陈和宇只吸凉气。赶紧借机双臂把李可卿抱入怀里,一边用手使劲揉着胳膊,一边说“太祖说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就是刷流氓!”
“你啊,不用耍,本来就是流氓。”接着又传来了一声惨叫。
听到外面的喊声,赵予兰脸上微微泛起一点红晕,然后赶紧低头继续组装步枪零件。小顾则继续专心的保养枪械,还时不时的指导下予墨。
一夜无话,早晨起来,李可卿告诉陈和宇水箱里的存水已经没有了,于是他和小顾2人穿戴好装备一路步行去去雷达站,2人绕到雷达站的水泵房把电接通,水泵隆隆的想了几分钟就停了。然后对讲机里就接到了瞭望台停电的消息。陈和宇低头找到水泵的铭牌看了一眼功率,果然是山上的蓄电池电容量太小。
没办法,2人只好折返,蓄电池在光照充足的冬天,估计要4-6个小时才能充满电,他们2个可没办法在雾霾里待那么久。回到楼里,陈和宇检查了一下蓄电池上的电量指示,果然已经空了。看到上面还富裕几个接口,陈和宇就建议下山再去找几个同型号的蓄电池,增容的同时最好全换成新的。
吃过早饭,看看天色还早,陈和宇就和小顾说起这事。但是关于去哪里找这种蓄电池2人都没什么思路,这时赵予兰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她看了一眼陈和宇记下的电池型号,然后主动提出参加行动。
于是三人准备妥当后,留下李可卿和赵予墨看家,3人坐着勇士下山去找电池。
下了山后,按照赵予墨的说法,他们逃出来的工业园区里,去年新开张了一家工厂是专门生产光伏电站的,那里的库房应该会有这种电池。于是3人简单商量了一下路线,尽量避开工业园区南边的住宅区,沿着山脚下的公路绕从工业园区的北边进去。
一路上,果然比南边的道路要好走很多,因为灾难是夜里发生的,这边的路上不像住宅区那边堵满了逃命的汽车。他们只花了不到20分钟就开到了工业园北边。
工业园北边是一条干枯了很久的引水渠,自从政府在浑水河上游修建沿河景观,基本就不再往这边调水了,几年功夫渠底就长起了半人多高的蒿草,此刻正枯黄一片。通过渠上的石桥,他们就算正式进入工业园。
这处工业园区,几年前曾经是一片很大的桃树林。陈和宇小的时候,经常看到路边有桃农夏天在路边卖桃,后来为了发展经济,促进就业,几百亩的桃园变成了一个高新工业园区,里面除了有赵予兰父母所在的那家制药企业以外,还有许多高新技术企业,另外在工业园东侧靠近国道的地方还有几个大型物流仓库。
绕过了几辆撞毁在路边的大卡车,他们把车停在了光伏工厂门外,陈和宇透过车窗往里看了看里面情况,然后寻问赵予兰。
“这家工厂平时上班的工人多不多?他们是住在厂子里还是别的地方?”
“好像听说这家工厂自动化程度很高,平时厂子里就没几个工人。”
“你以前进过这里吗?”
“没有,只是在厂子刚落成时,政府组织园区其他企业代表来这这参观过,我爸爸当时来这看过。他说这个工厂自动化程度很高,流水线上没人,全都是机器人在流水线上生产。”
听到机器人,陈和宇脑子里离开想起星球大战里机器人制造厂的景象,当然那是科幻,和现实是两回事。作为纯种文科生,他一直对各种高科技和技术充满崇拜,算是半个技术迷信者。
扭头问坐在旁边的小顾,有没有兴趣参观一下?要不搞个机器人回去研究研究。小顾直摇脑袋“陈哥,你太看得起我了,那家伙都是高科技,我可整不明白。”赵予兰也在后面补充一句“我也不懂”。
于是打劫机器人的事情只好作罢,三人下车,2人持枪走在前面,赵予兰跟在后面,开始沿路搜索厂区寻找库房。
三人沿路看过来,都是白色高大的车间,却没见到任何仓库的样子,就在担心仓库会不会不在厂区的时候,绕过一栋蓝色外墙的小楼,他们迎面和一个人不期而遇了。
可能是谁也没想到会碰到活人,双方足足站在原地愣了2秒,还是小顾反应快,用枪瞄准那人。那人看见被对面拿枪指着,下意识的扔掉手里的东西就想转身逃跑,这时陈和宇喊了一声站住别动!同时朝天开了一枪。
一条笔直的过道,两边都是墙,背对着枪直线逃跑显然是不明智的。那人很知趣的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2人一左一右持枪慢慢靠过去,到了跟前小顾继续瞄准那人背后,陈和宇则收起枪向机场安检一样,从上到下,从手臂到脚,在那人身上搜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