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飞本来背着儿子,手拉媳妇跑在队伍中间,但是路上不知从那里冲出了一辆失控的皮卡车,慌乱中冲进了逃跑的人群,他的妻子不幸被当场撞成了重伤,李同飞本来还要把妻子背进镇里,但是浓雾将至,混乱的人流硬生生地把他和儿子推出去几十米远,眼看儿子就快被人流冲散,痛苦中他只能放弃了重伤的妻子。
接下来的几个月,他们先是被水沙镇拒之门外,再后来又经历了镇上几波人的火并和抢夺,当漫长的大雪中,从镇外出现了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后,镇子才渐渐平静下来,虽然他们依旧被留在镇子外面,但是好歹给他们拨付了一些建材和粮食,幸存下来的人们逐渐盖起了窝棚,好歹是可以驱寒避风了。转过年开春的时候,几个打扮怪异的人从他家门前路过,看到他身材结实,独自带着孩子,那群人里带队的就问他想不想冒点险,让自己爷俩的日子好过点,李同飞几乎没犹豫就痛快的答应了,于是他和孩子也成了这拾荒者里的一份子,这队伍里的人虽然古怪,但是加入后倒也相处融洽,带队的知道他还有孩子照顾,所以冒险的深入浓雾区的活动很少让他参与,只是让他在毒雾区外面做些后勤工作,偶尔需要他进入毒雾区也都是风险比较低的地方。但是风险低往往意味着收入低,他们爷俩在队伍里始终也只是停留在温饱线上。这次拿出来卖的那个机器也是在孩子病了后,带队的劝他,他才冒险进入一片雾区搬出了的机械,原本希望能靠这玩意换点粮票,但是在西边的集市上摆了一天都无人问津,若不是碰见识货的王鹏,估计就这15斤粮票也是换不来的。
听了李同飞的经历,陈和宇一阵感慨,虽然末世前自己也是创业失败,妻离子散,但末世后,一路过来也混的还好,和张晨晨她们合为一处后,更是再没有什么疾病之苦。眼看夜已深了,陈和宇问他“老哥,你若放心,儿子就先留在我这里吧,争取这几天好好治疗,把孩子的病治好,不然烙下病根,以后一道换季就要闹病。”
“陈老大,孩子留在你这,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一切都按你说的办!只是我们队伍里有规矩,无故不可擅自不归,所以今晚我必须要回去,明日一早,我再过来,你这里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一定在所不辞。”让黄子健把李同飞送下楼后,陈和宇再次回到病房,看了看孩子的病情,想起明天要让黄子健和胡展薇要去镇公所报道,他把女孩叫到跟前,掏出那把跟着他很久的64手枪,“薇薇,晨晨把你放心的交给我,我就必须对你的人生安全负责,虽说明天开始你们需要去为镇子服务三天,但我还是挺担心你的安全,这把手枪你要收好,如果有任何人对你语音轻薄,或是敢起歹意,不要忍让!一切后果由我负责!”
“明白,我会保护好自己的,陈哥放心。”
早晨,陈和宇待着黄子健和胡展薇来到镇公所,门口的卫兵通报了一声后,何队长就把他们叫到了办公室,瞧他头上乱糟糟的发行和布满血丝的眼角,可以断定昨天估计是一宿没睡。见到陈和宇待着人来了,他伸手示意坐到对面“稍等下,我把手头这个文件看完。”看他阅读文件时微微皱起的眉头,似乎是件难办的事情。少顷把文件整理好交给进来的卫兵后,他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说道“老子明明是个指挥打仗的,现在反倒成天负责鸡毛蒜皮的破事。既然你的专业人士来了,那正好不过了,这镇子的电力供应已经中断了几个月了,现在正值夏天,镇子外面的灌溉因为没有电力供水,已经影响到秋后的收成了。前端时间我们找到了一个小热电站,距离这里大概有十几公里,锅炉是修理的差不多了,但是电路这块一直没有专人负责,正好你这的黄师傅是电工出身,是不是能帮我们整整?”
陈和宇扭头看了眼黄子健,然后为难的说道“这供电网络的事情,光靠他一个人也不行啊,来去十几公里的路,甭说3天,我看10天能搞完就算不错了,不好办。”
“我就知道你个奸商,做什么事情都要和我讨价还价,这样吧,我给黄师傅手下配几个临工,听他调遣,车嘛,我手头就只有几辆自行车,要不就只能征用你们的车了。”
“我们的车油量有限,将来还要赶路呢!”陈和宇赶紧阻止了他这个想法。
熬了一夜的何队长,顿时胸中升起一顿火气,“奶奶的,叫你做点事情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当初怎么说的?不是说好了用专业人士为镇子免费服务3天吗?”
“服务的前提是你这里提供生产资料啊!你保障工作条件,我负责出人,收我税和房租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免费服务的事?让我的人来工作是我答应的,给镇子免费做贡献我可没答应,我和你这里又没什么情分!”
何队长顿时火起,一拍桌子喊道“那你他娘的就给滚出镇子。”
“走就走,谁稀罕,反正我的煤运到哪都有人要,不来这里也罢。”说完陈和宇站起身就带着人往外走。被他嘴里所说的煤一点,何队长顿时响起那小火电站将来还是要靠燃煤供应的,于是也顾不上脸面,赶紧叫到“我叫你走,就真走啊,回来回来!”
见陈和宇一脸不爽的坐回了,何队长赶紧叫卫兵给端了三杯温水上来,“好了好了,咱不扯了,老陈,我知道你家大业大的,来这水沙镇纯粹就是玩来了,这样,我给发个短期优待证,只有这电网接通之前,给你安排的房子免费住,然后给你在西市划出一块单独摊位,你看这总行了吧?”
“好吧,既然你何队长这么大方,那我也啥说的了,那辆中巴借你用几天,油算我的。”陈和宇说罢掏出香烟给他递了一根。听了这话,何队长的脸色好了很多,因为他眼下只有两辆可以使用的汽车,但是因为油料短缺,平时除了紧急情况是绝不敢用的。“那咱们说说胡医生的工作?”
“行,你说吧!”
“镇上最近医疗人员稀缺,我想请胡医生为我们办个短期培训班,不求会治啥大病,就是能教会这帮赤脚大夫能医个头疼脑热就行。”
“短期培训班?这怕不是3天能办完的吧?最基础的短期培训怎么也要脱产十五天左右呢吧?三天之后,小胡医生回了我那里,你这培训班去哪找大夫?”
听陈和宇说起这话,何队长顿感头疼,发现自己想糊弄这家伙真是件难事,这家伙好像啥都知道点,啥都不糊涂。自己本来想连哄带骗的让他的人给自己打几天免费工,却没想到这家伙敢和他直怼,而自己还拿他没啥办法。“这样吧,陈队长,你们不是贩卖煤炭的吗?你们有多少煤炭?我们镇子全买了,用粮食和你换?”
听到这话,陈和宇立刻乐了,搓着双手说道“哦,要做生意啊,好啊,我们那光现煤就有二百吨吧,你都要了?价格好商量。我那可都是上好的低硫无烟煤,那质量可是棒棒的。”
听到价格,何队长也有点犹豫了,镇上虽然一直都是拿面粉进行结算,但是这煤炭还真没采购过,“这价格,该是多少?”
“末世前一吨标煤大概是500块,这面粉呢是一块五一斤,这么算一顿煤就是等于333斤面粉的价格,咱就按一顿330斤面粉算吧,200吨煤也就是6万6千斤面粉吧!33吨。”
“啥?这么贵!陈队长,你这拿末世前的价格算不合适吧,现在这小麦产量可比不上那会了。”
“哦对,你不说我还忘了,现在这煤炭产量也几乎倒不了原来的千分之一了,那我这煤炭应该再涨价个1000倍。”
“咚!”何队长听了这话,顿时就站了起来,跳着高喊到“姓陈的,我耐着性子和你谈生意,你他娘的一点诚意都没有?200吨煤张口就要33吨粮食换,我们镇子存粮才多少?”
“咚!”陈和宇也站起来,一脚蹬在椅子上“老子要你这个价已经够诚意了,我问你这装车卸车不要花费吗?从铁路上给你运到发电站不要花费吗?和你说的都是煤炭本身的价格,其他的花费我和你要了吗?!再说了,你买了煤炭发了电难不成还打算全镇免费供应不成?末世前都办不到的事情,你现在打算在水沙镇实现吗?”
听了这话,何队长才发现,自己是进了逻辑陷阱里了,买煤固然昂贵,但是还能生产电能,另外冬季还能给镇子供热,这些服务必然不能免费,镇里谁想用电谁就交钱,这粮票自己就又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