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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滴血。

(周日第三更)

玄机倒是有点诧异,长平公主对他这个弟弟出乎意料的在乎,紧紧抱住他半晌都不松开。无奈之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香肩,以眼神示意应该先让跪着的天地会众人起来。

想到自己忘情抱着玄机的样子被那么多人看见,长平公主俏脸微微一红,终于松开玄机,沉声道:“诸位不必多礼!快请起来!”

待众人起身,玄机拉着长平公主来到陈永华身边,语气中着赞赏道:“皇姐,我来为你介绍。这位是咨议参军陈永华,大明江山凋零之后化名陈近南创建天地会,十数年间呕心沥血,只求有朝一日重复大明江山。”

长平公主见陈近南满脸泪痕,望着她的眼神充满激动和欣慰,略感奇怪。他一身内力精纯不在她之下,又在江湖中有崇高的地位,如今她这大明长公主已经是昨日黄花,不应如此激动才对。

她素来以智计著称,脑子里略微一思考,想到一种可能:“陈总舵主忠魂铁骨,是我汉家脊梁一般的任务,不知你我可曾共披戎装?”

陈近南当年只是七品文官,虽然大明文贵武贱,也绝不值得堂堂一国长公主挂怀。他一脸自豪的答道:“回长公主殿下,那一年殿下率天下武林好手前去阻断闯逆军资,老臣有幸被举荐到长公主麾下效力。”

“是了,那次我托兵部侍郎王忠孝帮忙从东南各省调集了百余名高手,想必总舵主就在其中。”说着,长平公主右手竖掌一礼道:“总舵一身为故国殚精竭虑,长平感激不尽。”

陈近南侧身避开,急道:“为国尽忠乃是臣子的本分,殿下万万使不得!”长平听到这句话,不禁想起当年试图拯救大明之时所遇到的官员们,摇头叹道:“若是当年多一些如参军这样的忠臣,大明绝不至于此。”陈近南也随同摇头叹息。

玄机见他们这样不知道要磨蹭到什么时候,插话道:“皇姐,总舵主,我等先进屋去谈。”陈近南连忙躬身请长平进屋。

进屋后自然是让长平坐了上首,玄机却不落座,站在大厅中央朗声道:“既然皇姐已到,准备多日的滴血验亲仪式这就开始吧。”说罢,对茅十八、吴大鹏、王潭三人使了个眼色,三人端着准备好的香案器具直接走上来。长平从位置上站起来,阻止道:“弟弟不必如此,姐姐对你没有半点怀疑!”

玄机摇头,讲出这样一番道理:“自被闯逆劫走,十几年来其实我已经将幼年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如今莫说别人,其实我对自己的身份都有怀疑。要想取信天下人,我们内部首先就得没有一丝怀疑,所以这滴血认亲的仪式必须进行。”

见他如此坚持,长平也只得由他,祭拜过准备好的父母牌位,陈近南亲手端上盛满清水的大碗。

玄机早就通过影视作品知道,古代的滴血认亲虽然写进了律法,其实并没有科学依据。只要在滴血认亲的血液中加入一些其他的物质,那两个毫不相关之人的血液也会融在一起。他早就在左手中指均匀抹了一层明矾,用匕首对着一刺,血在滴入碗中之前先融进了中指上的明矾,可谓神不知鬼不觉。玄机将匕首递给长平公主,自信满满的看着长平公主施为。果不其然,长平公主的血一滴入碗内,便与玄机血液融在一起。

眼见血滴融在一起,陈近南和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这个仪式必须要做,一个皇子的身份能否确定,往小了说是继承前明皇室正统,往大了说关系四万万汉人的性命。

陈近南放下碗,带着天地会众跪下,高声祝贺:“恭喜殿下,为大明贺!为天下贺!”在这个礼教森严,重男轻女的时代,一个公主和一个皇子的区别之大犹如天壤之别,当年长平公主之所以出家,除了因为身残情伤外,更是因为崇祯皇帝的男性继承人全都死了,自觉复国无望,举目无亲的之下方才削发为尼。

眼下身份坐实,玄机邀请长平公主和陈近南进入厢房里间,商谈下一步的计划:“如今见得皇姐安好,我心甚喜,然国恨家仇再身,不敢有一日怠慢。实不相瞒,玄机此次只有三月时光,届时不管时局情况如何,我都要离开人世,时间紧迫,不得不全力以赴。”

此话一出,惊的长平公主、陈近南一身冷汗,分别抓住玄机左右手手,潜运内力,探查身体情况。玄机只觉得右手钻进来来一条温热的小蛇,沿着手臂钻进身体,在身体里面晃了一圈就原路返回。一直等在左手的属于陈近南的内力,也进来晃了一圈,只是对比长平公主的内力,陈近南的内力偏凉,想来是修炼凝血神爪的原因。

两人收回手掌,对视一眼,都从对面眼里看到疑惑的神色,长平公主问道:“慈焕,你身体并无隐患,为什么说只有三月时间?”

玄机目光诚恳的看着长平公主道:“玄机已非此界中人,只是心中放不下皇姐和百姓,向上界仙使苦苦求来三月时间。从扬州城中现身那日开始计算,三月之后立时返回上界。非是玄机刻意隐瞒,不过此事对于常人来说实在匪夷所思,又关复明大事成败,为了稳定军心,万万不敢轻易泄露。”

玄机转头目视陈近南双眼道:“故而,玄机知晓常人不知的隐秘,拥有一些奇异的本领。”说完,把手中茶盏收入个人储物空间,接着又拿出来。

“咦!?”长平公主和陈近南作为当世顶尖人物,眼力自然不差,只觉得眼前一花,那茶杯就消失不见,下一瞬又出现在眼前。江湖中倒是有耍戏法的艺人也会玩一些虚空取物的噱头,但那不过是障眼法,绝没有这样全身一动不动,凭空让东西消失的。

玄机见两人虽然惊讶,但眼中仍有怀疑之色,微微一笑,起身把茶盏放在两人身旁茶几上。用手把住茶几,下一瞬,茶几连带三人的茶盏都凭空不见。

玄机再退后几步提醒到:“请注意看我身前。”等两人全神贯注之后,玄机平伸手掌,从个人储物空间取出茶几放在身前地上。

“这!这难道是仙家法术?!慈焕你小时候说梦见仙人难道是真的?!”这次两人可是凝心聚神,仍然看不出半点端倪。长平公主身为出家人,对神佛的抵抗力更低,联想到朱慈焕小时候曾经梦见仙人,被崇祯皇帝封为“玄机慈应真君”忍不住惊呼出来。

听得长平公主这样说,陈近南脸色一变,心下已经信了,古人生活的时代如此,迷信是普遍状态,陈近南作为天下有数的高手,在他面前将茶几那么大小的东西变来变去而不露一点端倪,陈近南想不到除了神佛以外的其他解释。

见两人的神色,玄机知道他们已经信了一大半。

“慈焕,这是真的吗?对了,你是不是见过父皇和母后了,他们在上面过得……”

“是真的,皇姐,仙界之事不可言,天机不可泄露。”玄机不等长平公主说完就打断她,此刻自然是能不说细节就不说,说得越多错的可能越多,最真实的谎话是被骗的人自己想想和补充的“真相”。玄机半遮半掩的话语已经足够他们猜到玄机应该是得遇仙缘,已非尘世之人,其他的事情最好留给他们自己去想象和脑补,这个中国画绘画技法中的“留白”具有异曲同工之妙。

目的达到,相信自己以后如果表现出先知先觉的一面,陈近南和长平公主不仅不会奇怪,反而会觉得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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