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劝退
白老大决定收下云亦，问了他姓名。
云亦为了避免一些麻烦，报了个假名，并非纯心欺瞒。而且名字只是一个称呼，白老大等人也未必在乎真假。
“张云。”取他义兄张凡的张，加他自己的云。
“张云小兄弟。”白老大道：“你等下和老獐一起，去通知各位兄弟，也趁这个机会让他们认识认识你。”
“好。”云亦答应。
白老大都发话了，老獐也不好再阻拦，冲云亦道：“还等什么？走吧。”
云亦向白老大告辞，跟着老獐一起去召集佣兵。
和老獐在莫林城转了有两个时辰，前后见了十几个人。在老獐说出此次要猎的是“三头蟒”之后，依然答应前往的只有六个。
云亦记住了他们的名字：老吴，老周，大毛，二毛，二狗，老马。
这些人都是跟着白老大走沙的，年纪轻的不过三十几，老的有七八十，都是至少有十年走沙经验的老佣兵了。
老吴，云亦见过的，是昨晚和老獐一起逛窑子的那个大汉，年纪要比老獐小一些，五六十的样子，当了二十多年的佣兵了。与老獐有过命交情，也正是因为老獐才搭上了白老大。
老吴见到老獐后二话没说，直接勒住乐老獐的脖子，道：“老东西，你来找我干嘛？”
“白老大，让我来通知，你，明天走沙。”老獐被他勒的喘不上气，话说的断断续续。
老吴一听是正事，连忙松开了手。“这个小兄弟是谁？”他这会儿才注意到云亦，问道。
老獐向他介绍云亦，道：“这小子叫张云，是白老大刚收的，明天走沙他也会去。”
“老吴哥好，我叫张云。”
老吴只点了点头，便不再管云亦。问道：“这回要猎的是什么。”
“三头蟒。”老獐道。
闻言，老吴眼光呆滞，愣愣的道：“白老大这回胃口不小啊，连三头蟒都盯上了。”
“你这个王八犊子，不是怕了吧。”老獐见他犹豫，骂道。
老吴双眼瞪大，瞪着老獐道：“你都不怕，爷爷我怎么会怕。说，多少佣金。”
老獐道：“六千金币。白老大说了，猎成了，兄弟们平分。”
“六千金币…奶奶的，这票爷爷干了！”老吴道。
“那好，明早任务中心集合。”
说完，老獐带着云亦离开，去找下一个人——老周。
老周有些年纪，大概七八十的样子，走沙走了三十多年，是个不折不扣的老手，猎怪很有一套。
老獐还未见到他，就和云亦说：别人我不敢说，但是老周肯定会去的。
老周在莫林城中有个姘头，是个妓女，二人好了十多年了。老周平日里行事低调，从不花天酒地，偶尔走沙赚来的钱都交给了姘头。
他走沙是为了养家。
老獐在老周和姘头的家中找到的他。老周果然没有推辞，只说了声知道了。
大毛和二毛是两兄弟，走沙也有十来年了。兄弟俩自从当佣兵，就是跟着白老大的，对白老大十分信任。这次任务也没多问，就答应了下来。
二狗，四五十的年纪，走沙十几年，多半都是跟着白老大走的。此人与其他人都不一样，他不好色，不嗜酒，唯独好赌！
他是莫林城中的几家赌坊的贵客，常常赌得昏天黑地，茶饭不思。偶尔手气好了，能从赌坊赢点，下回接着赌。手气不好的话，基本上是不输光不走。
这次恐怕又是输的兜比脸干净了，听到平分六千金币，眼睛都快冒光了，一口答应了下来。
老马，大概六十岁，也是个老佣兵了。他本不是白老大的人，前不久和以前的团队闹掰了之后，才找到的白老大。
虽然只和白老大走过一次沙，反而要比多数人爽快。问清目标和价格之后，便答应了下来。
见完最后一个人，这人也因为害怕“三头莽”拒绝了这次走沙。
老獐道：“除了这六个，还有早上在任务中心的两个，小林和大田，加上你，我和白老大，这趟走沙总共十一个人。”
云亦点了点头。
老獐道：“小子，你看这些老佣兵听到“三头莽”都吓得畏畏缩缩，你还敢去？”
云亦只道：“我不怕。”
老獐讥讽一笑，道：“你不怕？我可怕得很那！”
“小子，我已经当了三十年的佣兵了，深知这行饭不是那么好吃的。当佣兵起初是有些心惊动魄，潇洒自得，但这种感觉持续不了多久。
拿我自己来说，当了三十年，早就麻痹了。现在，再美的酒我也品不出味来，再漂亮的女人，也无法动情，你知道这有多么痛苦吗。
最要命的是，如今我面对那些凶猛的野怪，总是有股胆怯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云亦摇了摇头，继续听他说。
“怕死。从十年前我脸上落下这三道伤疤时起，我就有了这种感觉。”老獐说出了最直白的答案。
他继续道：“我已到中年，早就没有了年轻时的冲劲，可又没有别的出路，只能在这耗着。你不同，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还有很多选择，何必要选这个最没出路的职业？”
老獐苦口婆心，看的出来他对云亦是真心相劝。
云亦抱拳拱手道：“多谢前辈教诲。”
老獐闻言笑了起来，眼口鼻挤到一块，丑陋无比。道：“小子，祝你前途似锦。”
他以为自己一番话说动了这个少年，已不再准备跟他们走沙，所以出言祝福。
云亦道：“前辈误会了，明天的走沙，晚辈还是会参加的，但是前辈的话，晚辈必当谨记在心。”
老獐一愣，却也明白他去意已决，只好道：“也罢，好言劝不住该死的鬼。也罢，也罢。”
说完老獐拂袖离去。
云亦看着他的背影，淡淡的摇了摇头。心道：“天无绝人之路，你既真心劝我不要当佣兵，为何自己没有勇气离开这座城呢？”
赵欣道：“人，总是劝别人容易，自己做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