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赔罪宴
老獐四人前后进入丽春院，王婶见客人上门，连忙走过来招呼道：“獐爷，吴爷，今天来的早啊。”
王婶本是笑脸相迎，瞧见了跟二人走在一起的‘疯丫头’后当场愣住。此女子容貌之美，连这个老妇见了都惊为天人。
‘疯婆娘’咳嗽一声，王婶这才醒悟，恢复了往常的笑脸，道：“呦，二位爷，咋还带个贵人呢。”
老獐听完眉头一皱，没好脸色的道：“和你有什么关系，少啰嗦，去备桌上好的酒菜。”
王婶答应道：“好嘞。贵人这边请。”
王婶在风月场所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在看人方面也是个人精。今日老獐和老吴进来没有立即找姑娘，一反常态的让备桌酒菜，其间原因不用问，自然是因为所带的这个绝世佳人，当下就把心思放在了她的身上。
在王婶指引下，一等人走进了一个雅间。
莫林城几乎没有客栈，客栈生意都被妓院带着做了，只要是像模像样的妓院，都有几个拿得出手的厨子，同时设有供人用餐的雅间格调。
丽春院的雅间，虽不至于金碧辉煌，极尽奢华，却也用鲜花香草装饰，在这个不夜城中自成一派。
王婶给上了壶茶，刚泡好的，茶香味四溢，最先给疯丫头倒了一杯，赔笑道：“这是上好的龙井，贵人慢用。”
疯丫头双目无神，没所谓的点了点头，道：“快些上菜。”
王婶赶忙道：“贵人稍等，老妇这就去催催。”
待王婶走后，老獐给老吴使了个眼色，老吴会意，二人一同举起茶杯。老獐对疯丫头道：“看姑娘年纪不大，想必不会饮酒，我等以茶代酒，为刚才的事，再次郑重的向姑娘致歉。”
疯丫头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举起茶杯抿了一口，应付过去，随后四处乱看，盼着什么的样子。
云亦见她双目无神，时不时的端起茶杯，细抿一口便随即放下，而且经常抬头看向上菜的地方，心中猜她定是饿了。
虽说修为到了一定境界的人，可以以吸收源气为养分，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譬如此时云亦只有人界八段的修为，三两个月不吃饭对他来说不成问题。
可疯丫头与云亦不同。
不说云亦这一年来过的是苦行僧般的日子，就是他在穆可镇时，也早已习惯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而疯丫头却是自幼锦衣玉食，一日三餐，从未忍饥挨饿过。
如今她从离开苏城招贤楼后，囊中羞涩，一连十几天就没吃过一顿像样的，也不怪她此刻眼冒金光。
“难怪她会答应老獐哥，进来吃饭，原来是饿了。”云亦在心中一笑。
原本云亦觉得这个疯丫头，甚是刁蛮无理，对她非常反感，避之不及，然而此刻见她双目无神，挨饿的样子却又我见犹怜。
只怕他此刻若是身上有什么糕点，肯定会不计前嫌，一股脑儿的拿出来，放到她面前，任她享用了。
“你可不要小看于她，这姑娘肯定大有来头。”赵欣对云亦道。
云亦在心中答道：“我知道，刚才看她用的剑法就能瞧出一二，既华且实，定是大师所传。”
“光是剑法也就罢了，那套剑法虽然有些门道，但不至于绝无仅有，对一些大宗派大世家来说，不过尔尔。”赵欣接着道：“你看她脖颈上挂的项链。”
云亦闻言瞧去，旋即愣道：“这是，难道是储物项链？”
赵欣道：“没错。如此精雕细琢的储物饰品，世上少有。只怕品质不逊于酒前辈给你的这个。”
云亦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左手上了戒指，心中不由得对这个疯丫头更加重视。
疯丫头虽有品质极上乘的储物饰品，但里面几乎空无一物，否则也不至于因囊中羞涩而忍饥挨饿了。
因为她在家中时，需要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连把东西放在饰品里面也嫌麻烦。就是她刚刚打斗时所用的利剑，都是路上买的，否则以她家的实力，再普通的剑也算的上宝剑。
不消片刻，王婶带着小斯端菜上来，陆陆续续的上了一大桌。什么珍珠翡翠白玉汤，还有些稀奇古怪的蔬菜点心，尽是些女孩子喜欢的稀奇好看的菜肴。
疯丫头看的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老獐见状，知是王婶用心，取出一把银币赏给了她，大概十来个。
王婶结果赏银，眉开眼笑道：“多谢獐爷。獐爷可要上些酒水？”
“不用了，滚吧。”老獐大手一挥，喝退了小斯。然后对疯丫头道：“姑娘请用。”
疯丫头拘束的点了点头，这是她第一次和外人吃饭，难免有些放不开。明明已经饿到极点，碍于女子身份，只能夹起一小块饼，细细咀嚼。
云亦瞧见了，丝毫不节省自己的嘲笑，道：“你敞开了吃，在座的都是大老粗，装这个斯文样给谁看呐。”
疯丫头羞红了脸，骂道：“你这个讨厌鬼，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骂完之后，依云亦所言，敞开了吃。虽不是狼吞虎咽，但一口也比之前要吃的多许多。
她这个客人不拘束，请客的老獐和老吴也要放开许多。宴席期间，之前动过手的不快如老獐预料的那样，全然消失。
这顿饭吃了小半个时辰，丽春院愈发热闹起来，越来越多的寻花问柳的恩客光顾，白天睡觉的娼妓也都出来接客了。
疯丫头吃饱之后，看着四周围满了莺莺燕燕，一片嘈杂。她目光呆滞，对眼前的现象十分不解。自幼身处宫墙之内的她哪里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一个最近经常服侍老吴的娼妓看见他在雅间吃饭，走过来一头栽在了老吴的怀里，娇嗔道：“吴爷，怎么今天来了都不找奴家了，是不是奴家哪里做的不好，惹的吴爷不高兴了。”
疯丫头将这个女子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十分好奇。片刻后竟出言问老吴道：“她是你什么人。”
老吴闻言眼皮一跳，心道这姑娘当真是不经世事，不知该如何解释，正为难之间，怀中软玉开口道：“吴爷，这小娘子是谁，模样生的好生俊俏，吴爷莫不是因为她今天才没有找奴家的吧。”
语气娇嗔，其间醋意任谁都能听出是装出来的。但倘若她在你怀中，你也会选择逢场作戏，不会揭穿。
什么因为自己才没有找她，疯丫头听的更加不知所云。
老吴还未说话，老獐已经怒骂道：“休得胡言！你是什么货色，也配合这位姑娘相提并论！再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打的你满地找牙。”
老獐这一动怒，脸上的伤疤显得更加骇人，吓的这女子当即被吓的唯唯诺诺道：“獐爷莫生气，奴家闭嘴就是。”
老獐如此动怒是怕这女子不经意的三言两语之间再惹的疯婆娘利剑出鞘，他此刻只想赶紧的送走这尊大神，然后在丽春院醉生梦死，可不想再经历之前的事了。
疯丫头自始至终听的云里雾里，她不知道此处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这女子为何会往老吴怀里钻，更不知老獐此刻为何动怒，说什么“这女子不配和自己相提并论”。
“难道他们知道我的身份了？不可能啊……”疯丫头自思道。
软玉在怀的老吴不堪忍受，给云亦使了个眼神。云亦心领神会，对疯丫头道：“吃饱了吧？”
疯丫头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云亦紧接着道：“吃饱了就走吧，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这话惊的老獐老吴二人一身冷汗，生怕之前的努力白费了，又惹的她拔剑拼命。
只见疯丫头没好气的道：“走就走，谁稀罕啊！”当即拿起利剑，向门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