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不能找到一个去处比他自己的灵魂更为清静。--玛克斯·奥勒留《沉思录》
4.1刘秀POV
人们称我为圣德之君。
人们羡慕我和丽华。
“几乎是最完美的帝王。”我已厌倦了这样的说辞。
但背后的万分顾忌，已经让我不再承受得下去。
演。
如果是你，会比我更好。
因为这一切，原本就属于你。
在背后默默地支持你，已经让我无比满足。
你让我回想起那最美好的田园时代。
有你，有丽华。
没有比那更令人心驰神往的了。
做皇帝真是不易，我尽可能模仿你的一举一动。
臣子们各有道理，我不愿意毁伤任何一个功臣。
尽管，分封最后会导致分裂。
可是，历史的洪流谁挡得住呢？
做好最完美的帝王之后，我带着丽华一同的思念。
来营救你。
无论你在哪里。
跨上戴维森1200。
任凭身下的钢铁轰鸣、震动。
空气的爆鸣声让我想起登基大典的喧闹。
寒风让我想起河北的冰川。
南阳的老牛，你还好吗？
我换上战马的那天，你又回去默默地耕种，就像我们小时候一样。
夜晚的杭州，山路开起来很有感觉。
穿过一片一片茶田，寒冬下依旧能透出一丝绿茶的清香。
耳边呼啸着疾风。
当阳。
兄弟们，你们还好吗？
回到住所，柳春已经为我煮好热茶，
有丽华的感觉。
“辛苦了，陛下。”春服帖的说到。
不必这么客气，太太。我有些受宠若惊。
【陛下】是么，我讨厌这个称呼。
更何况，眼前的这个女人，是我的御主。
准确地说，是御主的母亲。
“秀姐姐，你回来啦！”
从内屋，跑出来的，是望海。
我真正的御主，尽管她只有7岁。
后面追着出来瞪着大大眼睛看着我的，是望山，是望海四岁的弟弟。
“快说快说，情况怎么样了？”望海兴奋地叫道，带有一些强装的成熟。
望海的长发，配上粉红色的公主服，和她的性格很不相配。
反而是弟弟望山，文静地像个女孩子。
遇到了剑兵。
“那个剑兵厉害吗？秀姐姐打得过她吗？”
当然打得过啦，秀姐姐可是光复大汉的人哦。
我哄着望海。
扶苏，那可怜的女孩子，还有他那一无是处的御主，前景堪忧啊。
心中不禁默默惋惜。
“那就好，秀姐姐早点睡吧，我们明天还要出去侦察呢”
好的，望海也早点休息哦。
春静静地看着我们，微笑着，能看出一些希望和无奈。
看来，我成为了小孩子的玩具呢。
真是可笑。
对死去父亲的思念，竟然让一个小女孩变得如此强大早熟。
能将我召唤出来，小小年龄，一定蕴藏着可怕的能量源泉。
不仅如此，连我自身的能量和宝具都能悉数而至。
在她长大和意识到这股能量之前，要好好保护他们一家才行。
我向春告了晚安，便回到我的卧室。
临走前，看了柜上的照片。
柳信，那个死去的男人，这一家的支柱。
在雪山上朝着镜头爽朗的笑。
一个爱探险的男人啊。
我继承了他的戴维森1200。
与此伴随的，似乎是对这个家庭的责任。
真是可笑，演。
我从一个地方的守护者，变成了另一个地方的守护者。
什么时候，才能卸下这些担子？
回答我，演！
回答我！
回答我……
似乎只有大哭一场才能缓解几日的疲惫了。
4.2扶苏POV
出租车上，只剩下模糊的视觉和喘息。
好闷，车上的低氧和臭味，让我产生剧烈的恶心感。
桥松坐在我身边，我靠着他，已经极度虚脱了，好想靠着他的肩膀睡过去。
蒙毅。
我忍着痛苦的感受，坐直，想拉下车窗，却怎么也拉不开。
桥松按了一下车窗下面的按钮。
空气顿时清新了很多，我开始端坐，闭目养神。
调匀呼吸，清空杂念。
如同蒙毅教我的那样。
住处很近，很快就到了。
桥松，我先睡了。
没有等他回复，我已经上楼。
头疼欲裂，加上反胃。
早知道，就不该对那个女人出手。
果然，是我自己的问题，一直为了表面的王道仁政。
才导致遇到真正的劲敌，才如此不堪一击。
看来确实如此呢！
真的是这样呢！
我被所有人骗了！
父皇！蒙毅！
仗那么好打，根本不是我自己厉害，而是他们一直在保护我啊！
说的也是，公主要打仗，当然各个奋勇向前，最后功劳都留给公主啊。
怪不得我谏言父皇时，他那样的嗤之以鼻。
所谓的王道仁政，不过是书本上的幻想罢了！
原来我是这样的弱小，不堪一击！
根本不配做君王！
刘秀那样的，任何关头都不为所动，才是真正的君王。
而我，数次不顾敌情就直接突击，若非蒙恬蒙毅，早就死了。
焚书坑儒之事，不顾大局当着众人直面斥责父皇。
矫诏当头，不顾蒙毅蒙恬的处境，意气用事自刎而死，
不但没能保护住他们，反而害了他们！
蒙毅，对不起！
“扶苏，睡着了吗？”是桥松。
没有，怎么了？我赶紧擦干眼角的泪花。
“没什么，我炖了点鸡汤，你趁热喝了吧。”
他并没有拉开帘子，而是在帘下把一大碗鸡汤推进来。
谢谢。
“不用客气啦，这是我应该做的。”帘外，传来那个熟悉的暖意。
突然有种愧疚感，对桥松。
他为我做了那么多，作为从者，却连一场战斗都没打好。
我拉开窗帘。
对不起，桥松，我没能打赢。
桥松沉默了很久，我这句话，似乎触痛了某个事实。
我和他，都很弱。
我们都避开彼此的目光，
我端起地上的鸡汤，慢慢嘬着，
桥松看来已经撇开了姜，鸡肉和油。
细心的男人。
带着一丝姜的辛辣。
很暖。
“是我对不起你，我既不会做生意，又不会交朋友，做人情，”
“更没有一技之长，”
“这么多年忙下来，就剩这么一间半死不活的小店。”
“房子也买不起。”
“以前的同学都比我有出息，他们任何一个人，能给你提供的，都比我好。”
“而我，只会做点饭菜，顾客讨价还价，我也不好意思回绝。”
“要说打仗，我估计连棍棒都挥不好。”
我不知怎么回答，只好继续听着……
“就我这样的废物，实在是不配你这样要当君王的人啊！”
其实，我也不配当君王……
“我在上个世界，本来就是该死的人。”
“这么说起来，我连过去的女朋友也配不上呢，哈哈。”
“我召唤你的时候，只是想回到过去，去赴那个约。”
“我以为，如果能赴约，或许一切都会发生改变。”
“直到刚刚，我才想明白。”
“我的过去是多么可笑，多么失败！”
我一惊，放下碗，看着桥松。
“我所深藏的梦想，其实--”
“就是好想认真地再活一回啊！”
“从上学开始就好好念书！”
“在学校，能够大胆地对喜欢的女孩表白！”
“工作时，也能每天好好地锻炼自己！”
“我不想再成为蝼蚁，我好想积极地面对这一切！”
“好想在回到父母身边时，能让他们露出骄傲的笑容！”
桥松……
“我和你不一样，你是公主，生而高贵。”
“但，我自己的命运，其实也可以被我自己所改变啊！”
桥松……
面对这个一改平时一脸和气的男子，我有些不知所措。
确实，被震撼到了，被他的呐喊。
是啊，梦想，不是王者的专属。
既然他都能如此，我又有什么资格否定自己呢？
桥松，我的御主。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
从出生那一天起，我就被各种人照顾着，称赞着，
直到父皇死去，我才知道，我是多么弱小。
但至少从现在起，我还有挽回的余地！
作为你的从者，我更有保护你的义务！
明天，我们早点起来，去跑步，晚上去虚云法师那里练剑，可好？
“嗯！”桥松的视线回到了我身上。
后半夜的雾霭越发浓重，而月光却越发明亮了。
我要赢！
蒙毅，看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