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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流亡

两人很快就到了德克萨特国的边境小镇迪帕特尔,那里,是他们现在唯一可以去的地方。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过?”卡尔问道。对于他来说,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避免冲突。

“怎么过都行,只要不再去介入那些世俗的纷争就行了。”维罗妮卡显然已经对于这种所谓的纷争感到疲倦了,不过也可能不完全是这样,卡尔发现她的眼中,始终都保持着一种野性,那是一种非常明显的野性,就像是要吃人一样,即使是卡尔这样涉世未深的青年,也可以很容易地看出来。

“那,我们到底要怎么救回我妹妹?”卡尔继续问道,他几乎无时无刻不惦记着莉莉。

“小子,记住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维罗妮卡的仇恨没有卡尔那么深,因此她非常淡定地在做卡尔的思想教育,不过卡尔很清楚,她的内心并不平静,她比自己更想报仇。

他听完后一个劲地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听懂了。他不想让自己的姐姐继续担忧下去。

当晚,他们在一家旅店落脚,旅店非常偏僻,一是他们不想引人注目,二是他们也确实没多少钱。

卡尔不想睡觉,因此他爬到了旅店楼顶,在那里无聊地眺望星空。他担心的人,不仅是自己的妹妹,还有自己的养父。

而且还有一件事,他始终无法释怀。

跟养父生活了20年,他却一直都不知道养父的名字。他以前从没在意过这件事,直到这时候才突然想起来。

“真是可惜,这样我连打听都做不到了。”他抓耳挠腮,显得很无奈,养父毕竟照顾了他20年,他始终感觉很过意不去。

“那就不要打听了。”这时,维罗妮卡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跟前,她仍然跟在战场上一样,总是喜欢神出鬼没,虽然她个头很高,但走路的脚步声却几乎听不见,这种技能让卡尔不禁有那么点羡慕。

“是啊,纠结那些也确实没啥用处。”卡尔很勉强地笑了笑,然后随便敷衍了两句。

维罗妮卡在卡尔身旁坐下,卡尔的内心又开始躁动起来,虽然身旁的这个女人没有什么让人兴奋的体香,狐臭倒是不少。

“我打算去找份工作,只要钱可以用来养活我们俩就行了。”她对卡尔说道,这样的回答让卡尔有点惊讶,她口中的这个“我们俩”无疑是把自己的地位给悄悄地提升了。

“我还是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一定要帮我这个素不相识的人?”卡尔觉得她的态度一直都不怎么正常,所以还是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不是说了么?我有愧于她,所以想把这份愧疚,在你身上偿还。”维罗妮卡则是一直在回避这个话题,总是用恩怨当做挡箭牌。

卡尔看得出来她在隐瞒着什么,但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问出个什么名堂,只好就此作罢。

第二天一早,维罗妮卡就立刻去找了个在码头搬运货物的工作。这种工作对于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她纯粹只是为了打发时间,顺便赚两个闲钱才选择了这个工作而已。

那天中午,卡尔忙完了自己的事情,也去码头看她,只见维罗妮卡在烈日下挥汗如雨,不但看不出疲惫,反而越来越有精神。

正好赶上休息时间,维罗妮卡也放下了手上的活路,到一旁坐着休息,她只穿着一件无袖衬衫,露出来的胳膊比某些男人都还要粗壮,光是看了就让某些流氓敬而远之。

卡尔赶忙把准备好的水壶递上去。

“小子,这距离我们第一次见面,才不过一个月时间而已,你成长得挺快的啊。”维罗妮卡满意地摸了摸卡尔的头,她已经很快地接受了自己是个姐姐这件事。

“姐姐,你把我从牢里救了出来,我也不是白眼狼,所以肯定也得报答你才行啊。”卡尔又尝试拍她的马屁。

“我上次才跟你说过,拍我马屁你是得不到好处的。不过,既然你这么有觉悟,那我就一点都不后悔自己做的事情了。”维罗妮卡虽然嘴上刻薄,但脸上却是欣慰的表情。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哪怕是身体上接触都不多,卡尔说到做到,他从来没对自己的姐姐动过什么非分之想。

这天,正好是拿工钱的时间。可是,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你说什么?!”听到工友的话以后,维罗妮卡气得差点把手上的水壶给捏爆。

“事情就是这样的,其实上个星期,我们就发现老板有些鬼鬼祟祟地在收拾着什么东西。”工友向维罗妮卡大倒苦水,这一个月来,维罗妮卡没少照顾他们,在他们当中早已成为了大姐头一般的存在。

维罗妮卡略微思考了一下,就得出了结论。她带着所有人来到了仓库里面,这里还堆放着一些没有运走的货箱,货箱被钉得严严实实。

“把货箱打开。”她对其他人说道。

“什么?这怎么能行?”工人们自然是不敢私自动这些东西,他们依然想保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出了事我负责。”看工友们这么胆小,维罗妮卡只好拿起撬棍亲自上阵。

打开箱子以后,里面的东西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包括维罗妮卡。

“武器……”维罗妮卡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而卡尔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维罗妮卡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开始分析。

“不会有错的,这混蛋在利用这个码头走私武器,可能这几天他发现事情败露了,就卷铺盖走人了。”维罗妮卡努力地让自己保持冷静,她已经不知道用这些武器杀过多少人了。

“等一下,既然是武器,那我们可以加以利用啊。”卡尔为自己的机智而感到得意。

“没用的,这里只有枪,没有弹药,没有弹药的枪,只是一堆破铜烂铁而已。”维罗妮卡苦笑着说道,这种事她当然不会想不到。

犹豫了一会儿过后,她对其他人说道:“把这些东西扔到河里去。”

“那大姐,咱们的工钱怎么办?”比起查明真相,工人们明显更在乎这件事,他们终究只是平民,只会在乎自己的劳动能不能得到回报。

维罗妮卡深呼吸了一口,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地说道:“给我三天时间。”

回到旅店后,她从身上掏出了一张纸。那是前几天她从街上找到的一张通缉令,通缉令上是一个面相狰狞的怪物。

看着通缉令上醒目的“Only Dead”,她陷入了沉思。她不打算把这事闹大,相反,她决定自己悄无声息地解决这事。所以先前在工友面前的激动情绪,也只是她装出来的而已。

“姐姐,你果然还是要重操旧业么?”卡尔也看出来了她的想法,毕竟这张通缉令实在是太显眼了。

维罗妮卡没有回答。

“姐姐,为什么你看到了那些武器情绪那么激动?能告诉我么?”卡尔只好转移话题,在他看来,对于复仇战姬来说,武器这种东西应该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了。

维罗妮卡这次毫不犹豫地给他解释了原因:“我不想让普通的人因为那些武器而失去理智,发生冲突。”

卡尔这次听懂了,自己的姐姐始终还是有着良知的。

“小子,明天你好好待在家里,哪里也别去。”维罗妮卡说完后,重新揣好了那张通缉令。

第二天早晨,下起了暴雨,整个天空乌云密布。

但即使是这样的天气,也一样阻止不了维罗妮卡的行动。她打着雨伞,用围巾遮住脸庞,看上去就像是个普通的良家妇女。

她马不停蹄地往镇子西方赶去。徒步赶了大约五公里后,她抵达了目的地——一处废弃的仓库。

从之前和工友的的谈话中,她推测出这里表面上是个废弃仓库,实际上是个运输军火的根据地。老板跑路后,这里才算是彻底废弃了。不过这并不是最重要的,维罗妮卡这段时间一直都听说那个怪物就在这里出没。

仓库大门紧闭,她便站在门前,透过缝隙查看里面的情况。里面自然是没有什么人。

“快出来吧,那样我也可以早点回去睡觉。”她说完,就将雨伞握得更紧了。

她在仓库里搜索了很久,却始终没有找到目标。

“切,看样子今天主人不在家。”她满脸失望地准备离开。

就在她推开仓库门的一瞬间,突然只感觉眼前闪过一个黑影,然后,她就感觉腹部一阵剧痛,然后血流不止。

不过她并没有显得很痛苦,相反,她挤出了一丝愉悦的笑容。她把手伸到了自己的衬衫里面,她早就已经想好了这种情况,因此她早就事先藏好了一把手枪以备不时之需,这把手枪是她从那堆武器里拿的,虽然货物里面没有弹药,但她自己身上有。

她掏出了手枪,走到了仓库外面,此时已是深夜,周围一片死寂。

维罗妮卡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即使那个怪物极力隐藏自己的气息,却还是逃不过她的眼睛。她单手举着枪,一边缓慢地移动,一边寻找着猎物的位置。突然,她冲向一个角落,对着那里就是一阵连续射击。

如她所想,那个怪物就藏在那里,维罗妮卡速度快如闪电,这让它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该去叫人来搬运一下。”她一边说,一边转过了身。

就在这时,那个原本应该死掉的怪物突然又醒了过来,把维罗妮卡给扑倒在了地上。刚刚才愈合的伤口突然又裂开,维罗妮卡完全失去了反击能力。她只能用尽所有力气去拿掉在远处的伞。

终于,她抓到了伞,她迅速地拔出了伞柄,原来伞柄本身就是一把细剑。她用尽全力把细剑插到了怪物的脖子里。

确定怪物不再动弹以后,她便推开怪物的尸体,然后费劲地地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她突然察觉背后还有人,于是她立刻转过头查看,原来那是卡尔,他一脸惊魂未定的表情,同时手上正抱着一块大石头。

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个孩子看样子是真的很在乎他,并没有因为贪生怕死而逃掉,

“小子,你真会瞎搅和。“她有些体力不支,因此很快又坐在了地上。

“姐姐你没事吧?“卡尔把石头扔到了一边,跑过来扶住她。

“死不了。“维罗妮卡喘过气后,又缓缓地站了起来,开始仔细观察起那个怪物。而卡尔则是被那个怪物吓得动都不敢动了。

“海伯利德人的体质,只有这种时候才会派上用场。听起来是不是很讽刺?“她说话的时候,腹部的伤口正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愈合着。

卡尔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复仇战姬会骁勇善战了。

有这么一个身体,想不骁勇善战都难。

“小子,扶我回去。“维罗妮卡已经连说话都有些费劲了。

“可是你……”卡尔明显更关心自己的姐姐。

“我没关系的。”维罗妮卡说着,用舌头舔干净了自己手上的血,卡尔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这个诡异的行为。对于维罗妮卡来说,血液能让她亢奋,也能让她很快地冷静下来,至于这其中的原因,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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