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一尘听她一喊，感觉自己的腿不由得抖了两下。他转过头，就瞧见白羽已经站在了门口。
这是哪儿来的魔鬼？！
白羽的目光幽幽地转向正盯着她看的太子，然后狠狠一瞪，又轻飘飘地转过视线。
太子殿下不寒而栗，见白羽终于挪开了目光，只是隐隐看着白羽在清欲的身上又多停顿了几息。
说实在的，落一尘都发现了，落潇潇自然也能看出。她只见到白羽的目光在清欲的面庞上一划而过，那眼神中并没有如她一般的震惊，而似乎是几分慌乱、几分……心虚？
还未待的她开口说些什么，白羽便迅速调整过来，向她一礼：“主子。”
她按下自己强烈的好奇心，像白羽点了点头，看了看清欲和落一尘，说道：“白羽，你先向清欲先生和太子殿下说一下近日发生的事。”
“是。”
白羽直起身子，目光淡淡地扫过几个婆子和丫鬟，一字一句地陈述起来：
“昨日晚，那几个丫鬟为白婳然梳洗打理之后，白婳然就上了床，此过程间无异常。
“接着，白婳然的房间灭灯的一瞬间，宋姨娘却进了屋，用摔碎茶杯的声音掩盖了进屋的声音。
“经奴婢计算，宋姨娘了停留有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今日辰时，两个丫鬟来唤白婳然起身，却被被白婳然用花瓶砸了出来。奴婢猜测，如果说白婳然疯了，那便是此时。”
白羽说道此时顿了顿，那几个丫鬟和宋姨娘的神色已经发青。她们不仅没想到落潇潇的一个婢子能将她们监视得如此清楚，更没想到这么多事情连在一起，就快要让她们漏了馅儿。
落潇潇对她们微微一笑，给白羽一个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而面前几人的面色自然愈发苍白。
白羽可不管那些：
“之后，几个丫鬟端了早餐，又送进白婳然的屋里，这些吃食又被白婳然泼洒出来，弄了几个丫鬟一身。
“但是，接下来宋姨娘带着几个婆子进了屋，白婳然非但没有对宋姨娘和那些婆子像几个丫鬟一样，她还出门迎接。只是神情小心，应该是怕人看到。”
白羽说道，她深深地盯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又向宋姨娘看去。
“你！你看我干甚！”
宋姨娘被看得浑身不舒服，她一震，佯装出硬气的模样，勉强挺直身板，瞪了白羽一眼。
白羽自然不想理会宋姨娘，她明白大家都是聪明人，这个时候在场的人应该都明白得差不多了。
但她要继续说：
“几个时辰之后，你们出了白婳然的房间，宋姨娘面色苍白，一副憔悴的面貌。主子回到府邸，一群后院的女人都过来你们这儿凑热闹，于是就有了白婳然疯癫发狂的一出……戏码？”
白羽说完，眉梢一挑。她转头看向太子和清欲，显然是希望他们说些什么。
落一尘被白羽这样瞧着，有了之前被这个女人扔出公主府的糟糕回忆，他心下实在慌张。
但他好歹是一国储君，快速冷静下来，这种时候，当然就应该让能行的人来啦——
他给清欲一个眼神，清欲立即会意，向落一尘揺扇一笑，再向白羽礼貌一般地点点头，只是眼里的神色却很怪异。
像是勘破一切，握到谁的把柄一样。
白羽的眼神里显然闪过一抹怒色，她蹙了蹙眉，但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在下和殿下依旧不能明白，郡主的这位婢子说这些有何用。我觉得，还是需要一些实质上的例子。”
清欲说着，慢慢上前几步，嘴上在谈白羽，脚步却已经到宋姨娘面前。
他那双始终带着笑意的桃花眼，深深地看了一眼宋姨娘。
宋姨娘从他的眼里，好像看见了春日的冰雪，良辰美景四月天的尸山血海——
她噎了一下口水，脊背发凉，身子后倾，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
她似乎已经料想到这人的下句话。
“所以，不如我们去找找白二姑娘？”
完了。
宋姨娘心里只剩下这几个字。
“先生说的是，”宋姨娘还没缓过来，反倒是落潇潇开口，瞧着她笑了起来。
这神色，就好像地狱里的恶鬼，在向她问好。
“不妨……就让二姐姐出来让我们瞧瞧罢，大家也好明白些。姨娘你说，是不是？”
真的……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