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兄长!兄长你在哪儿!”
“兄长!你明明来看我了,为何不见我!”
“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兄长!兄长……”
她确定自己看见了,她能看见他,他回来了,一定是回来了……
“潇潇,为兄在风家外的地方,会一直等你。”
一抹鸦青色又闪过,却像是一片树叶,飞落了就归于大地,永远离开了她的视线。
她跑着,转着,找着,像一只断了线的纸鸢,遥遥地要飞去,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最终的去处。
飒飒——
是树林中婆娑的叶和悠悠的风,也是她慌忙而害怕的灵魂。
“兄长,你在哪儿等我,你会不会不等我了……”
风潇潇还在跑,直到她走到了风家这座园林的尽头。
一面白墙黑瓦的墙就这么阻挡住了她的脚步。
这是风家的墙。
当她想要出门的时候,无论是走大门,还是翻墙偷偷跑出去,都轻而易举。可她如今却发现翻过这座又高又厚的墙,离开风家去找兄长,原来这么困难,困难到她都挪不动手脚……
兄长,这就是你为什么告诉我,在风家以外的地方等我吗?你觉得我不会离开风家吗?
翻过这座墙,只不过离开的是风家的宅邸,可她又很明白,也许兄长就在这面墙后,等她见到他,离开的就不只是宅邸,而是心啊……
放下风家,放下父母,只有……兄长?
“主子,主子!走吧,大堂里来女娲殿的人了!”
白羽这一抹白色猝不及防地闯入这深秋,看似有些萧索的黄绿色中,她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了,步履匆匆,是有要事。
风潇潇抬头,怔怔地看着这面墙,突然心想这墙也没什么不好越过去的——
“白羽,你有瞧见兄长吗?”
她蓦地问道。
白羽高挑的身子难得的震了震,她垂眸,逐渐恢复平稳而有些心急的语气,道:
“主子怕不是思念大公子过甚,大公子已然有几日未回府了。”
“是这样吗?”
她依旧背对着白羽,目光悠悠地似乎想要看到墙外去。
“奴婢不敢欺瞒。”
“是这样啊。”
兄长,这墙我当然可以越过,只是我不想去越了。
我不会放下风家,不会放下爹娘,也不会放下在这里经历过的一切。
兄长啊……
也许刚刚你真的出现过,真的对我说了那些话,可是,我不想为了你一个人,忘了我自己……
我叫风潇潇,是风家的女儿,也应当是创世圣域有史以来最具天赋的女子——
我不应该害怕什么的。
“白羽,走吧,去会会那位女娲殿派来的大人。”
“诺。”
……
“主子,灵女大人怕是——”
“行了,她不愿意自己断,那就只有我来了。天道祭司的存在,从只是来为了完成天道灵女不能为的事。”
“那女娲那里,主子我们……”
“通知她,动手快点儿吧,不要在我眼皮子底下做那些小动作。”
……
“奉圣祖指引,吾辈女娲念及神使风家辅佐江山万年之忠诚,特将吾辈二弟,天司风禹,赐婚于嫡女风潇潇,择日完婚,钦此——”
风潇潇跪在地上,看不清神色。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纵使她再镇定,身体依旧狠狠地颤抖了两下。她垂下长长的睫毛,想要坚强一些,却只能感到一种无边的心痛。可这种痛仿佛是她早就预见了的,早就知道会发生的,好像就是她某个错误决定的后果。
“潇潇啊,这世上的一切都有因果,天道不能阻碍,肉身凡胎更不能拒绝,这是你我的命,也是他的命。”
她听到了一个声音,可是难辨来处。似乎离她很远,又似乎很近。她抬头时,本想要寻那声音,却看见父亲拔剑而起,撕裂了那圣旨,而一旁的母亲和一众女仆是满面哀痛,泪如雨下。
她明白,她逃不过了,这是她的劫。
生死劫……
可她不信命!
……
秋风肆虐,他们又回到了不久前的秋天。上界和下界经历着不同的光阴和春秋,他们的感受却始终追随着昔日的回忆,远去、远去、再远去……
“潇潇,为什么不跟师兄走呢?”
“可你有什么,值得我与你走?天道祭司,风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