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歌住在了鸢凤国。
比起卡亚帝国的繁荣，鸢凤国倒是更加像是古代宫廷一样，街道上，也是韵味十足。
这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见到了许久未曾见到的北凰泺。
关于北凰泺的事情，她不曾听说，只是，在梦里，那个人唇角微扬的对她道：“歌儿，我要离开了。”
“你要去哪？”凤九歌怔了一下，心里，倏地升起一股恐慌。
“其实，在你在南之岭那些年，我已经离开了熙的身体，这些年，一直都待在原本我该待着的地方。”
北凰泺应该待的地方……
死人应该待的地方，就是阴曹地府……
凤九歌忽然想起当年阎王出现，带走了一些在这世间游荡的灵魂的事情，那是不是说……他，也被带走了？
霎时间，凤九歌没由来的气愤。
因为她记得清楚，阎王跟她说过，等她出去，思念的人，牵挂的人，都能如初。
结果……
北凰泺被他带走了，阿墨……死了……
上古的神明，就是这么骗人的？
“歌儿。”往日宽厚温热的手掌在她头顶摸了摸，只是，不同往昔的是，她再也感觉不到熟悉的温度。
那人，那紫色的神秘眼眸里，夹杂了太多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有不舍，又遗憾，也有深情……
凤九歌无意识的拉住他的衣袍，朦胧之中，她不是很能看清他的脸颊，只是那眼睛，清晰到嵌入脑海。
“北凰泺……不走好不好？”
凰翎的人，她最在意的，就是北凰熙和北凰泺，想着相比，其实她更在意的，是北凰泺。
因为北凰熙是个孩子，她有时候会放不下，就像是养个儿子一样，而北凰泺，两人的相处，则是更有成年人之间的那种相互依赖的特殊情感。
不是爱，那是……
类似一种亲情。
在她孤单的时候，陪伴在她的身边，在她危险的人，会挺身而出。
在她那希翼的眼神下，那人缓缓摇头，也是第一次，他拒绝她的要求。
然后，轻抚着她的脸颊，眼眸里的情感，浓烈，而又炙热：“歌儿，你想见他，对不对？”
凤九歌轻轻点头：“嗯。”
下一秒，她就被他搂进怀里，北凰泺的头，覆在她的耳边，只是那身体，是凉的。
然后，她听到他用饱含深情的口吻缓缓道：“歌儿，我爱你，所以……我会帮你。”
爱……？
蓦地，她红了眼眶，伸出手，抱住了他。
“我知道……”
一直都知道。
只是，这份深情，她无法回应，太过沉重。
在她看不见的背后，北凰泺的手，缓缓覆上自己那只幽深紫色的眼睛，唇角勾着一抹自嘲的弧度：“北凰一族的人，体质特殊，尤其是我，眼睛，也是特殊的，歌儿，你想见他，我，便让你见。”
这只眼睛，可以说是他的能力来源，他灵魂游历这么多年不散的根本原因，也是因为它。
他全身上下，唯一活着的，便是这只眼睛。
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东西的，也是这只眼睛……
所以……
歌儿，你想见他，那就拿走我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