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再转了一趟汽车,再从市里打了个的士,这一路折腾。在卫澜衣踏上自家地界的时候已是炊烟袅袅了。卫澜衣站在路边,看着如墨的远山,如魅影幢幢,而村子里的点点亮光再加上稀落的狗吠声仿佛是在迎接远来的客人。
卫澜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带着泥土与草气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还没到家门口,院子里的狗儿就能听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早已叫起来了。卫澜衣刚进院门,一条大黑狗就窜了出来围着卫澜衣上窜下跳的,极其亲热,卫澜衣也笑着摸了大黑的头。
卫晓东听到大黑的叫声就出来看看,一见是卫澜衣忙接过她手中的行李:“姐,你怎么回来了?回来也不打个电话,这么晚我好去接你啊。”卫澜衣一把拉住了弟弟:“我是听妈说你有事了,还说得那么着急,我才赶回来的,先透个底儿,到底什么事,等下我才知道帮谁啊。”
卫晓东弯下腰俯在姐姐的耳边:“我退役啦。”卫澜衣一把抓过弟弟的衣领:“你给我说清楚,什么时候的事儿,前几天在电话里也没听你说啊?”
卫晓东松了松自己的衣服说道:“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的,姐,这次你得帮我啊,反正我觉得我没有做错,具体细节我以后再慢慢跟你说,我们先进去吧,爸妈该等急了。”说完就一闪身逃进屋里去了并大叫道:“妈,姐回来了。”
卫澜衣在客厅和父亲打过招呼之后就进厨房去帮忙了。
“妈,我回来了,需要我帮忙吗?”
卫母没好气的说:“回来了。这没你什么事儿,况且你会什么啊?”卫澜衣摸摸鼻子知道妈妈好像心情不好,主动去帮忙端菜。一家四口围坐着吃晚饭。卫妈妈坐下后却并未动筷。俩姐弟看母亲这样子也放下了筷子了。只有卫爸爸仿若无人的吃起来。卫母看见来气了:“你就知道吃、吃、吃,你儿子的事儿你还管不管啊?”
卫父说:“事儿要解决,饭也要吃啊,你都做好了,不吃多浪费。”
卫澜衣也开口了:“妈,什么事儿惹你这么生气啊。”衣衣知道卫母并不是一个小家子气的人,甚至比大多数年轻人还豁达。
卫母:“让你弟自己说。”不得已,卫晓东又大概说了自己退役的事儿。原来义务兵到期后会有考核,继续留在部队还是转业决定了很多人的命运,而卫晓东把自己的名额让给了自己的战友。只因为战友的家庭环境不太好,而留在部队是很稳当的做法。
于是卫澜衣劝道:“妈,这是好事啊,说明您这个儿子没白养,是一个识大义的人,这人品是没得说啊,至于工作嘛,以我弟的水平,到哪儿都会发光的。”
卫母:“我知道我儿子重情义,这一点妈不怪你,我甚至很欣慰。你做什么工作妈都无所谓,我也不好面子,可是你为什么偏偏就选了海上护航呢?”
卫澜衣:“什么海上护航?”
卫母:“就是那个什么远洋集团里面,在航运队伍里面担任随航护卫工作,那多危险啊,满世界的跑!这世界就不太平,一会儿这儿战争,一会儿那儿又是海盗,那可都是提着命做的买卖。你说你,这国内这么大,还找不到一个工作?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好吗?”卫母说着说着眼泪都快下来了,担心儿子。
卫晓东说道:“妈,没有您想的那么坏,虽有你说的那些担心,但你看现在全世界的贸易却越来越发展,交际越来越频繁,那海上运输的工作总得有人做不是。”
卫母:“那也不缺你一个啊。全世界那么多人,你还怕它招不到人吗?”
卫晓东:“妈,我是一个军人,军队训练我就是为了保家卫国,保护国民安全和财产安全,我受过训,比起一般人会更有经验。谁家的孩子还不是个宝啊,这工作总得有人做。而且我已经和远洋集团签约了,你不可能让我去违约吧。”
卫母把炮火又转向了卫父和衣衣俩父女:“你两个就知道吃,你弟弟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吃啊。”
卫澜衣擦了擦了嘴:“妈,我中午都没吃,你让我先吃饱了才有力气帮你解决问题不是?妈,你换个角度想想,据我所知,这个工作出海一次,回来会休相应时间的假期,而且待遇超高的哦!你看我弟这样回家陪你们的时间又多,挣钱又多,说不定哪天就有姑娘扒上家门要做你的儿媳妇啦。所以啊,您就甭操心啦,您再多想,那每天都能变成世界末日。”
卫母:“我让你回来是让你帮我劝你弟,你倒好,句句都帮他。你还嫌我担的心不够吗?就你吧,当初跑那么远去念书,工作也那么远,一年也见不上几回面。你说大城市机会多,赚钱容易,我看你一年赚的还没老娘这草莓园挣的多。”
卫澜衣:“那当然不能比,我就一给别人打工的,您是老板自然比我挣的多,这个是毋庸置疑的。”
卫母在衣衣的额头重重的一弹:“就知道贫嘴。你之前不是说你交了个男朋友吗?准备什么时候把自己嫁出去啊,省得让我担心。”
说起男朋友,卫澜衣仿佛现在才记起还有男朋友一说,想起俞扬,衣衣又开始纠结了。
卫父在旁边劝道:“孩子刚到家,还没吃上几口热乎饭,就听你一直在那唠叨,有什么事,吃了饭再说。”
终于饭桌回归了平静,卫澜衣在桌下碰了弟弟的脚一下,卫澜衣给了他一个眼神,意思是姐姐我这次引火自焚帮你解围,欠我一人情,卫晓东也回了她一个眼神,意思是大恩不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