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心里想的是,主子的女人怎么能被别人抱着?可他也不敢抱啊,敢?不敢?算了,抱回去吧,肯定是要领罚的……不抱估计会更惨的!
谁知道这么一个黑着脸的人此时有这么多的内心感情戏!
红袖也是跟着点头,对啊对啊,小姐都晕了,应该赶紧抱回去啊!
崇堇迟疑了一下,想到后面还有自己要的琉璃珠,将颜轻羽交了出去,可他不知道,就是这样的一放手,就注定再回不来。
颜轻羽对后来的情况一无所知,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崖香阁。
水,海水,扑面而来,淹没了胸膛,淹没了脖颈,淹没了嘴唇,额头,窒息,压的颜轻羽喘不过气,她一直在拼命地抵抗,终于力竭,即将沉入海底。
“羽儿……羽儿……”温柔的声音如空谷传响,敲打着她的意识。
“娘亲……”颜轻羽终于醒了过来,对,她还要找娘亲。
睁开一双朦胧的眸子,又是这样熟悉的一幕,烈梁王府的主子除了小的都在这了。
听到颜轻羽喊娘亲,楚含的心口竟有些疼,这一声声娘亲太过沉重。
颜轻羽并无大碍,只是身子过于虚弱,再加上阮一针的威压太过凌厉才让她扛不住。
身体是无大碍,但总是感觉少了什么,她真的想不起来。
看着自己的身子一次又一次的受伤,颜轻羽觉得自己的修炼真的是太慢了,一定要快点强大起来。
颜轻羽倚靠在床头的靠枕上,颜游请了太医,来了些滋补的方子,这会儿药刚刚好端过来。
颜老王爷和颜游问了几句就走了,楚含一直不放心,坚持要亲自喂药,颜轻羽几次推托不过,只能顺着她。
楚含虽为宁沽公主,但她更像人妻,反倒是将颜游服侍的很好,一家人相亲相爱。
这个女儿她最放心不下,从就小冰雪聪明,有事也都自己扛,想着想着便讲了出来。
“你啊,小时候也不爱说话,很少跟别的孩子玩,常常自己在一旁读书写字,你的身子骨不好,有一天咳嗽的厉害,你却自己一个人躲在书房,叫你也不答应,可把娘亲吓坏了……后来才知道,第二日是娘的生辰,你竟然自己在书房为娘亲画了画像!那可是第一次画画……画的就特别像。”
楚含一桩桩一件件的讲着,把自己讲的入了迷,也把颜轻羽讲的沉默下来,这就是母爱。
但颜轻羽好像……这真的是原来的“自己”吗?怎么会不记得这些了?而且其他记忆好像也越来越模糊。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
母女二人在深情的回忆,不过大多数是楚含在讲,颜轻羽安静的听着。
就像听别人的故事一般,她觉得自己应该很感动,的确,这种感情忽视不得,但因为始终没有回忆,没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夜色慢慢压抑下来,太阳的余晖慢慢离开大地。
颜轻羽早早差了红袖回去,她需要静一静,把这些天捋一捋。
窗外一阵寒风吹过,窗子又开了一个口,颜轻羽毫不惊讶,好像就知道是谁一样。
果然,就是喜欢“路过”的云箫。
“你怎么样?”冰冷的神色和一点关怀的语气竟让颜轻羽感觉熟悉,是了,每次当她需要有人陪伴,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总能及时的出现。
颜轻羽轻轻点头,“还好。”
两人相视无言。
她看到的还是喜欢带着一把白玉箫,永远银色面具的玄衣男子。
他看到的是一张精致美丽的脸,虽不是第一次见,但是每次都让他有些激动。
“你……”,“你……”同时开口,同时沉默,但又似乎都想要打破这僵硬尴尬的局面。
云箫轻咳了一下,抬手示意让颜轻羽先讲。
“你怎么来了?不会又是路过吧!”颜轻羽的语气很随意,这个人虽然只见了里面,但他似乎是关注着自己?
真的这样么?他这样看着高高在上的怎么可能在意自己,那又有什么是他想要的呢?
千幻神针肯定不可能,彼岸之心呢?他不会知道在自己这里吧,有空得试探一下。
云箫完全不知道面前的小丫头竟将自己唯一的关心当成了有所图,不然还不得灭一座城泄愤?
现在的他只是感觉到颜轻羽在他面前更随意一些了,这是好事!
“残影传话,说你昏倒,我来看看。”短短几个字就交代了来的原因。
颜轻羽长出一口气,还好不是路过,不然她的下巴真的就要嵌进地板里去了。
但她的反射弧真的很长诶,一般听到这样的话不应该感动吗?有这样一个仙人气质的美男关心,不应该激动吗?
可她,哎,真的没感觉。
是在地狱呆的时间太久,还是自己受到的大起大落太多,让她的心更淡了,现在唯一能刺激她心跳的就是与岐黄仙府有关的一切。
“哦,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会逐渐丢失记忆?”颜轻羽现在的记忆还有,只是小时候的越来越模糊,也忘了许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会忘到什么程度。
云箫认真的看着颜轻羽,看的她有些心虚,“是你么?”
颜轻羽点头,摇头,“不不不,不是,我替人家问的。”
云箫了然的点了点头,“两个灵魂,一个过于强大。”
“什么?”怎么会这样?颜轻羽真的很震惊,这不是都是自己吗?为什么会两个灵魂?因为自己没喝孟婆汤?
“一个身体是只可以承受一个灵魂的,这样的情况显然是后来者居上,随着自身强大,记忆会消失越快。”云箫自己倒了杯水,嗯,她这里的茶总会有一股清香。
颜轻羽不敢相信听到的,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记忆全部消失,那爷爷,爹娘,哥哥们怎么办?
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们真的对自己很好,她做不到对他们绝情,怎么办?
颜轻羽拽住云箫的袖子,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有什么办法可以不让失忆?”
至少也要重新接受他们,但没了原来的记忆,自己有那么容易接受吗?会不会连家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