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冬儿在漆黑的小轿里抚摸颈上系着的一个香囊。
翠焚花的粉末。长久食之,必暴毙,死时无异状,只能诊断出劳累体虚。她闲来潜心研究毒经,制成了这种剧毒药,让曦儿放在青王的汤中,确是毫无端倪。
冬儿枯朽的脸上,绽放出一个奇异的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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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瓜皮小车停在城门外。
范鸿依旧身形俊秀夺目。这两年来,靠着青王提拔,他平步青云,家资无数。但他心底,却始终不能忘记那倾国的笑容。他一直未娶,可等到了这一天。
心爱的人儿,终于要回到身边了。范鸿的眼睛有些湿润。
他对不住她……
以后,他要用下半辈子的时间来疼她,爱她。
他热切凝视着愈来愈近的那一乘小轿。轿门被迫不及待掀开,日思夜想的美丽面孔恍若一梦。他心头一酸,一步跨上,将那人儿紧紧抱在怀中。
曦儿也哽咽了。多少年的等待,就为了这一天呵!从此,是可以常相厮守了吧?
他俩陶醉在重逢的喜悦中,却都忘记了轿内还有一个人。
那人头蒙青巾,青巾下却隐然有森然目光,身体似乎在轻轻颤抖。
“范郎,带我走。”绝世的美人低喃着,声音绵软。
怀中的身躯似乎沉重了不少,范鸿开始觉得异样。
“曦儿?”他别转女子的面孔,惨白中透着青灰,他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中了翠焚花的毒,死时,不论多美的人,面容都青白扭曲,仿若地狱妖魔!
“范郎….”女子仍然固执的念诵着,声音干涸下去。鲜血,一滴滴的从她嘴角坠落,如一串绝世的珊瑚珠,如某年一朵奇异的水芙蕖。
他环抱着渐渐死去的她,仰天长啸。
“为什么——!”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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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还有一个人也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