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她将在牡丹坊九年的全部积蓄递在他的手心里。那手心温热的,带着一点潮湿。他们许下过誓言,他会等着她,娶她进门。
那一天晚上,杜家的轿子抬到了牡丹坊门口,可她拒绝上轿,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她的身子和心,都已给了人。
老鸨急得跳脚,这美人儿又耍什么脾气,杜家哪能得罪呵。
俄顷,女子一身素衣,亭亭出现在门口:“妈妈,我不去了。并且,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给人跳舞。”
“你胡说些什么?”
“我没有胡说。”女子脸上有笑意嫣然。她抬起右手,那雪白莹润的肌肤上面,布满交错的深深血痕。那是一个字:柳。
蝶儿赤着双脚,散着发髻,双手空空地,走出了牡丹坊。离开了扬州。老鸨的咆哮声还响在耳边:“贱人,给我滚!”
她理解老鸨的恼怒。她从十岁起,就吃最好的燕窝,着最好的丝缎。然而,她却这样的……毁了自己的手。然而,她摸着手背上的刻痕,甜甜的笑了。
十里烟花,可她再不是随处绽放的烟花。
柳郎,蝶儿只为你开。然而,为何你看到了我,却匆匆的离去?
蝶儿跟去了知州府。看见了大腹便便的少夫人,她穿着俗艳,满脸幸福喜乐。
蝶儿的心缩成一团,泪水在脸上蜿蜒。
柳郎,如果,你不能完成你的誓言,但起码,你可以为我,完成一个心愿……这是我最后的一个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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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鸟儿啁啾。打扫的下人过来交给若南一个油纸包:“老爷,这是刚才有个女人在门口给我的,说一定要亲手交给老爷。”
若南皱起眉头,轻轻打开它。
他眼中闪过一抹亮色,接着,沉吟了一会儿:“备轿。我要去老丈人府上。”
一个月后,扬州豪富杜之鹤被参奏官商勾结,贩卖私盐劣药,并且,有证据同十年前扬州大瘟疫脱不开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