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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七月五日

今天我的同桌小白没来了,给她发消息,她说换地方上课,以后都不来了,所以从今天起我就是单桌了。单桌最大的好处就是方便和老师交流,今天的两节课我是深有体会。如果做题按一个小时算的话,物理老师有半个小时都在我这儿晃或者站着看我写课堂作业。虽然一直被人盯着的感觉不太好,但是在老师的表扬面前这点不爽又算得了什么呢!

在物理老师的数次表扬之下,前排的同学终于注意到我并且和我讲话了。在物理老师改完我的作业之后,顾明悉趁老师转身的时候跟我打了个招呼:“嘿。”这好像是我们同班两年以来说的第一句话,嗯,应该是第一个字。趁着老师给后排的同学讲题的空儿,他小声说:“你的作业能借我对一下吗?”这是正儿八经的一句话。看着顾明悉那张脸,我真的不忍心拒绝,“喏,给你。”他冲我腼腆一笑,接过作业小心翼翼地看。真想骂自己没出息,就这么被一张脸给迷惑了。在老师转身之前,顾明悉从靠墙一侧的桌缝把作业递还给我。确认我接到了,又是一个微笑。

我觉得顾明悉真的很喜欢笑,而且笑起来特别好看。怎么形容呢,就是笑起来像有阳光洒下来,给他的轮廓加上了柔和的暖阳滤镜,看着就很赏心悦目。

右边原本坐的满满当当的座位,现在已经不是那么拥挤了,有两个不认识的女孩儿请了假没来,理由是今天雨太大了,住得远不方便。今天的雨好像确实挺大的,坐右边第一排的那个男生就迟到了。对了,今天听到刘老师(这里的英语老师,也是课辅班的负责人)念名字,那个男生好像是叫袁逸含,听名字还以为是个女孩儿。今天物理老师点他回答问题,声音也是很清很干净的那种,就好像生气也是很温柔很可爱的那种。啊,怎么会有这种这么适合可爱这个词的男生,这要是个女孩儿应该会很受男孩子欢迎吧。

物理课下课后的课间,我转向后座,打算问问允萱(我在学校的前桌)和小许(允萱在学校的同桌)化学作业都写完了没,有道题不太确定想对一下。谁知话还没说完,后边就响起顾明悉的声音:“化学作业?化学老师布置作业了吗?我都不知道有作业啊。”我转回身,看着顾明悉向同桌确认,嘴角抽搐了两下,这么一张阳光帅气的脸,怎么说出这么憨的话。在确认确有其作业但是前面加上他的四个人都没写之后,顾明悉把目光投向后排的小许。看得出来,小许到哪儿都秉持着写作业超勤快的好习惯。由于我们这边桌子隔得比较开,小许的作业不得不经由我手转交到顾明悉的手里,我借机抬头看他,他却一颗心都放在小许的作业上,眼睛都没挪开过。唉,帅哥也有这么憨的一面,憨憨的帅哥也依旧赏心悦目啊。

由于大雨的原因,化学老师还在开车来的路上,大家把教室门关着,在教室里自娱自乐。虽然关门关窗,但是后上方的空调一阵阵的冷风吹得我后颈发凉,我不禁拢拢外套,扭头拜托小许把空调扇叶朝上扒一点儿。感觉到一股暖流袭身,方才转回来。不经意地一瞥,似乎对上了谁的视线。我抬起头,正看着袁逸含扭头和同桌申朋伦说话,申朋伦还似有若无地看了我两眼。没戴眼镜,我也不能确定刚才袁逸含是不是看着我,不过看申朋伦的样子,倒是很像在说我坏话。

申朋伦也是我的小学同学,同班五年,他这人给我留下的印象就俩字——欠揍。虽说我小学的时候脾气有点暴吧,但也不到随随便便打人的地步。申朋伦,是实实在在地因为自己总是一副很欠揍的样子被我们班二分之一的女生打过。升初中的时候他在七班我在二班,风牛马不相及的位置。奈何某次被英语课代表叫去当苦力送作业的时候路过七班,好巧不巧撞上了这个戏精挡路。我赶着送作业,瞪了他一眼就直接从旁边挤过去了。此后这位未来的奥斯卡影帝就开始为我的暴力女形象做宣传了。这也是他欠揍的一点。好在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这种人一般见识,每天坐在座位上不怎么出教室。申朋伦也是自知自讨没趣,没多久就没跟我作对了。

化学老师大概晚了一刻钟到,提着公文包直接进教室上课。许是方才玩疯了,又或者是化学老师的声音太具催眠力了,整个教室充斥着昏昏欲睡的氛围,几个同学都没忍住趴下了,袁逸含也是眨巴眨巴眼睛强撑着。我看着前面靠着墙不动的顾明悉,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亏得化学老师脾气好,体恤他们“学习”辛苦,只叫醒了犯困的袁逸含和打呼噜的申朋伦,别的只要不影响上课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我奋笔疾书地记着笔记,黑蓝紫红四个颜色的笔轮番上阵,以区分我潦草的字迹。此时我只恨自己为什么好看的字和写字速度一样都不通,为什么没有学会左右手同时开弓写字,以至于有些手忙脚乱。好在化学老师很是照顾我们这些为数不多的清醒的学生,细心讲解,乐于讨论,似乎对于我们满满的求知欲很是欣慰。

化学老师真的是个负责的老师,原本是五点半下课,由于晚来了一刻钟,愣是拖堂到近六点,连犯困睡觉的同学的困意都过了。被迫来上课的同学暗地里叫苦,不过有些人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譬如小李,譬如我,譬如袁逸含。说起袁逸含这个家伙,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我戴着眼镜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他的笔记本。一个男生居然还有专门的笔记本,这已经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了,然而我还看到他用不同颜色的笔记笔记,那种类可比我的黑蓝紫红多多了。回头看看他们学校的排名,找找他是哪个班的,有竞争力的人总是让我有兴趣认识一下。

下课后,收拾好书包,穿好外套,戴上帽子,跟着前面一群人下楼到门口。顾明悉是最有排场的,他爸开车来接,允萱、袁逸含、申朋伦都是妈妈骑车来接的。硬汉小许住得近,书包往头顶一举就冲进雨里。我呢,就慢悠悠地撑开家里老母亲在我出门前强塞给我的雨伞,缓缓步入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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